墨姨站在门?厅迎接了从秦皇岛回来的余哲宁和?贺屿薇。
趁着两个少爷不在,墨姨给三楼的套房做了专业的深度扫除和?气味管理,连墙面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沉醉的香薰味。
回到五楼放行李,贺屿薇看着书包里?面的那件质地极为精良的花衬衫和?手帕,犯起愁。
定制衬衫没有水洗标,她用酒店里?沐浴露和?洗发水揉了很久,都无法彻底清除沾染的血渍。
原主人对于如何处置那件染血的男士花衬衫,只给出?一个批示。
扔。
但要是把带血的余温钧专属花衬衫贸然地扔在垃圾房,墨姨绝对会跑来问怎么回事。
把衬衫留在自己的房间似乎也不怎么合适。
贺屿薇最后忧心忡忡所想出?解决办法,是先把花衬衫混进余哲宁旅途的换洗衣服里?,一起送到家?里?的专属洗衣房里?。
等洗干净后,再让余哲宁出?面还给哥哥好了。
解决完带着血迹的衬衫,她想到另一个棘手问题:余温钧房间里?坏掉的纸鸢。
她该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偷出?来,交给风筝店的老板修好,再毫无痕迹地放回去?
唉,贺屿薇不想处理栾妍惹下的这一个烂摊子?,可是,栾妍不仅仅是余温钧的未婚妻,是余哲宁喜欢的人。
栾妍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余家?。
她从秦皇岛直接跑到市内,据说也去瑰丽开了一间套房。毕竟是一个大小姐,被余温钧三番四次的冷落,婚戒和?婚礼都没有给出?准信,也会闹脾气。
而贺屿薇有一种悲观预感,修复纸鸢的事,也指望不上栾妍。
贺屿薇打开衣柜换了一套新的工服,再静下心来给陈红校长发了短信,说自己有事先回北京,改日再见面。
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都变得疲惫不堪,直接睡着了。
*
下午的时候,贺屿薇走?到余哲宁的房间。
收拾完他的书桌,她坐在他旁边。
前一段时间,贺屿薇都在闷头?织围巾,现在,她又重新开始看起英语教材——高教授给她发微信,问布置得英文作业写完了没有。
余哲宁同样静静地看书。
从秦皇岛回来的路上,余哲宁就一直很沉默,他虽然没明说,却很明显在想着栾妍的事。
贺屿薇心想,正?因如此,她无法把手套送给他。
总觉得,亲手编织的手套对沉浸在自己心情里?的余哲宁来说,是一种打扰,甚至于一个负担。
一想到他还得强撑着笑容,给她提供情绪价值。贺屿薇就觉得有点难过?。
她主动说:“……我能?问你个敏感问题吗?”
余哲宁回过?神来后挑起眉:“好的。”
“当初,是你先向栾小姐告白的?
余哲宁收起笑容:“讽刺我吗?”
非要说的话,是……羡慕吧。
贺屿薇把这个词说出?口,才发现,她是真?心的。
栾妍说,世界上没有男人喜欢她,这绝对是一句撒娇的假话。
贺屿薇活了21年,才是从来没有任何男生青睐于她,也没收到过?“表白”。她会产生男女之?情,但那感情是青涩的,微不足道且紧闭双唇的。
“我觉得你很勇敢。我就算喜欢上一个人,也绝对没办法主动表白,更没有办法主动为他做一些大事。”
余哲宁联想到他惨痛的告白,栾妍惊慌的目光和?哥哥漠然的表情,苦笑两声:“告白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不不!向喜欢的人告白,绝对是一件需要勇气的。嗯,我如果主动向别人告白,就会当场死掉。”
余温钧说她活在自己的想象里?,这句是对的、正?确的,一针见血的。
贺屿薇是一个被动的人。她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乳白色的石膏面具,彼此都从缝隙里?呼吸,彼此摸不到真?心似的。
余哲宁噗嗤就笑了。贺屿薇斩钉截铁的口气让他觉得有意?思:“那,你对我试试吧?”
她不明所以?。
“不是说会当场死?你现在对我告白一次试试。我看你能?不能?活着。”
余哲宁说完这句话后有点后悔,觉得不太妥当似的,随后看到贺屿薇张口结舌,她猛退几步,举高细瘦的双臂在半空似乎想遮住自己的脸。
但在如此可笑的动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