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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凌峰在漫长的期盼后,终于在周五再次看到了贺屿薇,她满脸歉意地请其他同学把搁在自己桌子上的书挪开,随后用纸巾擦拭桌面。
扔垃圾的时候,余凌峰堵住了她。
出乎意料,贺屿薇这一次并没有逃走。相反,她甚至主动开口了:“能?问你一件事吗——你,和他们三兄弟间的关系怎么样?”
课间的时候,他俩到走廊聊了几句。
余凌峰倒也很坦诚。
“他们仨只要一来我?家,绝对就?会和我?爸妈吵架。但比起另外那两个‘哥哥’,钧哥算是最?好?的。虽然每次见面很冷淡,但次次都给我?发超大的红包。所?以,我?不讨厌钧哥。”
……真的是墙头草般的高中生啊。
以及,余温钧还确实把各种?人情世故在表面作得挺好?的。别人会觉得他的个性怪但又极其情绪稳定,也看不出他特别讨厌谁。
贺屿薇迟疑了一下,再问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怕余温钧吗?”
余凌峰上下打量她,几乎是一针见血地说?:“莫名其妙的试探我?,哈哈,你是钧哥的小情人吗?”
这个高中生有点厉害啊。
贺屿薇压住心慌,她故作镇定的说?:“可不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
“不怕。”余凌峰耸耸肩,“老实说?,我?爸妈好?像有点怕他。但是,我?可从来不觉得这个‘余温钧哥哥’有哪里了不起。他有时候说?话特别中年人,很无?聊。”
贺屿薇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重音里,能?感受出余凌峰没有撒谎。
或者说?,男高中生就?是不把任何世俗上的大人物放在眼里的群体。任何权威大人物在少年的眼里,都是被打倒或即将被打倒的。
但,贺屿薇有点感动。
这段时间来,余凌峰是她所?见到的第一个完全不在乎余温钧想法的人。一个根本不惧怕余温钧威严的人。一个不认为余温钧很“特殊”的人。
或者说?,她碰到了一个正常人。
所?以,要不要赌一把?
贺屿薇稍微咬着唇,很快下定决心。
“我?现在借住在余家。但除了上学,平时并不能?随便外出,总是有人跟着我?……”
余凌峰心想,这不是囚徒吗?
他已经猜到神秘女同学似乎有事相求,但听贺屿薇说?完之后的一句话后,还是瞪大眼睛:“你要我?帮你——在网上买一盒曲奇饼干?”
贺屿薇每次面临对方提高音量,都会吓一跳,心里都像打鼓似的。
她忙说?:“我?会给你钱。麻烦你就?买那种?最?普通的丹麦的曲奇饼干。就?是那种?蓝色的圆铁盒包装的黄油曲奇饼干。”
“哈?你要那玩意儿干什?么?余家不给你饭吃吗?”
贺屿薇几乎是字斟句酌地说?:“你可能?知道,余龙飞是什?么个性。他给我?取了外号,叫‘盆栽姐’。因为,我?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很傻。既不会网购,又没办法自己去商场。”
这些都是实话,但是,这些话也根本就?不重要。
黄油曲奇饼干是一个噱头。最?重要的是,她在测试余凌峰愿不愿意帮她买曲奇饼干。
贺屿薇从字典里看来一条浅薄心理学,一个人愿意帮她一次,就?有更大的可能?去帮她第二次。
这是贺屿薇的阴暗小心机。
也是她跟栾妍学的花招之一。栾妍就?是这么一点点放松她的警惕,而她也要从余家的铜墙铁壁里,找到自己的生路。
不,她才不是纯洁的小白花。
余凌峰也不知道想什?么,只是凝视着她。
上课铃响了,他说?了句走吧,贺屿薇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进班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个高个子男生的背影,一瞬间想到,余温钧高中是什?么样子的?
总觉得,他没经历过婴儿时期,好?像一出生就?变成?现在这老成持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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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余凌峰就?把一盒黄油曲奇饼干放到她课桌上。
虽然是进口饼干,才80多块钱。
在贺屿薇的印象中,小城市的超市里卖这种包装的饼干都得200多块,算得上名副其实的“饼干刺客”。
“肯定有更贵的。香港的珍妮小熊曲奇饼干就?是你说?的这个价钱,一盒一百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