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天鼎在暖阁内,为那封来自北疆的捷报而仰天长啸时,这股胜利的狂风,也以惊人的速度,冲出了宫墙,席卷了整座京师。-k/u`n.l,u^n.o*i*l,s\.¨c·o+m·
最先被这股风暴席卷的,是与皇宫中枢联系最为紧密的各大衙门。
户部衙门。
尚书陈文辉,几乎是飘着回来的。
他一脚踏进户部那永远弥漫着一股陈年账册霉味儿的值房时,脸上那抑制不住的、堪称“猥琐”的笑容,让所有正在埋头苦算的官员们,都停下了手中的算盘,愕然地看着他。
“部堂大人……这是……捡到金元宝了?”
一名胆子大的主事,小心翼翼地问道。要知道,这位“陈算盘”,平日里除了跟皇帝“哭穷”的时候,脸上几乎就没见过笑模样。
“金元宝?哼!”陈文辉重重地一拍桌子,那张脸因为激动而泛着油光,“金元宝算个屁!咱们这次,是捡到了一座金山!”
他清了清嗓子,将暖阁里听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宣布了一遍,最后,他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总结道:
“……乌丸可汗水月托娅,被生擒了!十万乌丸蛮子,除了被斩杀的,剩下的,全都成了咱们的俘虏!”
整个户部衙门,在经历了一瞬间的死寂后,彻底沸腾了!
这些终日与钱粮数字打交道的官员,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我的天!十万的俘虏?这……这得是多少牛羊马匹啊!”
“何止是牛羊!那些乌丸的青壮,拉去南边修河堤,去西山开矿,那得给国库省下多少雇佣民夫的钱!”
“还有那些女人……咳咳,我是说,那些占领的草场!以后都归咱们大奉了!这每年的赋税,将是一笔何等庞大的收入!”
陈文辉听着下属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都别愣着了!给老夫算!立刻!马上!成立一个专项小组,就叫‘北疆战利品资产核算处’!把咱们能从这场战争中,捞回来的所有东西,都给老夫折算成白花花的银子!老夫要用这本账,去堵住朝堂上所有人的嘴!”
“是!”
整个户部,像一台生锈的机器突然被灌满了润滑油,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疯狂地运转了起来。¨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对他们而言,战争的胜利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笔“买卖”,终于从血亏,变成了血赚!
兵部衙门。\秒/璋?結¨晓?说¢网? ·吾_错?内+容¨
相较于户部的“铜臭味”,兵部的气氛,则显得更为专业,也更为震撼。
兵部的高级官员和宿将,这个时候都在桌前,围着一张纸上画出来的地图讨论。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手里拿着一根指挥杆,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沉声道,“狼居胥山,地形不算好,八千骑兵,就算都是天兵天将,如何能在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完成斩首?他们的营盘,就算是用木头连起来,八千人也冲不破啊!”
另一名负责舆图的官员也附和道:“是啊,而且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演,林都督的白虎营,是孤军深入,粮草补给线几乎为零。他们凭什么,能支撑到发起总攻的那一刻?”
质疑声此起彼伏。
他们不是不希望胜利,而是这场胜利,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穷尽一生所学的军事常识。
“或许,我们都想错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兵部侍郎张承,缓缓走到沙盘前。他曾是北疆军中宿将,因伤退调回京师,对林尘的用兵风格,有过深入的研究。
“林都督,他从一开始,打的就不是一场单纯的战争。”
张承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打的是‘经济’,是‘情报’,是‘人心’。他用两年的时间,让京师商业联盟的商队,走遍了草原的部落。他比乌丸人自己都更清楚每一片草场的路线,每一个部落的实力。”
“所以,我们看到的,是八千对十万。而在他眼里,他要对付的,只是一个看似庞大,实则内部早己被他渗透得千疮百孔的,空壳子而己。”
“他不是在攻城,他是在拆房子。只要,找到那根最关键的承重柱,轻轻一推……”
张承拿起代表“乌丸王帐”的那个小旗子,轻轻一弹。
“整座大厦,便会轰然倒塌。”
一番话,让整个兵部衙门,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