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亲戚们都走了,周铁军坐在沙发上,递了支烟给儿子,叹息道:“唉,晓峰,你堂哥周凡的事情,你看能帮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帮忙解决一下,正好你现在又在官坪镇任职,应该能见到那位严总吧?”
周晓峰接过香烟,拿出打火机给父亲点上,笑道:“爸,我不都说了么,凡哥这事儿我不会不管的,您就别操心了。”
刚收拾完碗筷的周母徐慧闻言,嗤了一声,插嘴道:“就你最惦记你们老周家那些人,当初晓峰有困难的时候,咱们想要找他们借点钱,去帮晓峰打点打点,他们是怎么对咱们的?现在看到咱家晓峰有出息了,自个儿遇到麻烦事了,知道来求咱们了。”
“啧。”周铁军皱眉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亲大哥,小凡是我的亲侄儿,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吗?你们这些妇道人家就是这样,心比针眼还小,而且你们娘家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一个个不也是势利眼?”
“你还别提借钱的事儿,你一提这事儿我就来火,我大哥什么家庭条件你清楚,可你大哥呢?做生意,赚钱的时候有想过你这个妹妹没?有想过拉扯你一把没?”
“他那么有钱,当初就问他借个几万块钱,我舔着脸说把房产证抵押在他那儿,他都不肯,不肯就算了,还把我奚落一顿,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的,今天还把他们叫到家里来吃饭。”
徐慧被怼的一窒,正要发火,周晓峰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爸,你少说几句,妈,走走走,咱们去厨房,我帮你一起洗碗。”
“我用你帮。”徐慧没好气的说道:“你跟你爸一个样,都是只记恩不记仇的,耳根子比谁都软,要我说,你刚才在饭桌上就不该把话说的那么满,你现在刚刚上任,自个儿都还没站稳呢,何必给自己没事找事。”
“知道了,知道了,妈,我心里有数。”周晓峰一边推着母亲往厨房走,一边应付着,却听母亲话锋一转,“你别推我,我今儿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小姑娘,你为什么不跟人家联系?”
“……”
周晓峰一愣,没想到母亲会突然提到这茬,随即看了眼满桌子残羹剩菜,佯装没有听见似的,赶紧过去收拾。
见儿子不接话,徐慧走过去戳着他的脑袋说道:“你别跟我装傻充愣,就不能让妈省省心?都老大不小了,你到底打算啥时候给妈带个儿媳妇回来?难道你也打算跟你那个堂哥一样,等到三十岁了还继续打光棍么?”
周晓峰摸了摸鼻子,心说,您儿子我女人可是有不少,想要儿媳,随时可以带一个回来,就是真带回来了,只怕您这老心脏受不了呀。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接茬。
周母数落了两句,便夺过他手里的菜盘子,让他滚一边儿坐着去了。
……
第二天,周晓峰本想联系一下师兄袁松海,没想到却先一步接到师兄的电话,主动约他出来聊聊。
中午,两人在一家茶楼碰面,简单寒暄了几句后,袁松海似有深意的笑问道:“晓峰,真没看出来,现在但凡跟叶老师有瓜葛的,要么正在接受调查,要么就是夹起尾巴做人,你倒好,不声不响,这么快就又找到新靠山了?”
“什么靠山。”周晓峰笑着摆了摆手,“都是外边儿瞎传的。”
袁松海不置可否的笑笑,端起茶杯,却是停在半空,又放了下去,“说实话,你能被调回沅集县,去官坪镇当主管工业经济的副镇长,我确实挺惊讶的,这工作不好干,但权重很高,而且你有后台,不是之前那个杨守业能比的,进党委班子只是早晚的事情,干好了,下一步顺理成章的调进县委,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周晓峰知道,这是在套他的底,略一沉吟,便也试探道:“看吧,能不能干得好还不一定呢,师兄,你来沅集县也快有一年了吧?对官坪镇的情况肯定比我了解,应该清楚,官坪镇这潭水,深着呢,我啊,现在就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能不被淹死在官坪镇就阿弥陀佛咯。”
袁松海笑着摇了摇头,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余光却是暗暗观察周晓峰的表情神态,似乎在考虑什么。
半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说道:“其实我有时候吧,真挺怀念以前还在鹤大念书的那段时光,无忧无虑,那时候,同学之间没那么多尔虞我诈,想什么就说什么,多简单啊,哪像现在,每天不管见了谁,都得小心谨慎,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人揪住把柄。”
“师兄,你这是在点我呢?”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