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她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重拾意识的时候,陈芙发觉自己正在阶梯教室里奋笔疾书,而远处的讲台上,站着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身影。
程百莘。
陈芙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实在想不起来今夕是何年。
她低头去看自己的试卷,却始终看不清内容。再度抬头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居然只剩下自己一人。
程老师缓缓走了上来,走到她的跟前,用白皙的手指点了点那张模糊不清的试卷。“你又没有认真听讲。”背光中的面孔还是那么柔和。
人生只似风前絮,都作连江点点萍。
那时小女儿的初恋悸动,都还萦绕心间。
既然是在梦中,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陈芙举起双臂,把程老师抱在了怀中。她凑近男人的耳廓,低声轻语:“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梦中的程百莘也非记忆中的程老师,他温柔地弯起嘴角,主动把陈芙抱在怀中,缓缓贴近她的嘴唇,请啄温香软玉,轻言厮磨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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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芙猛地睁开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个春梦,男主角还是自己曾经的恩师?!
她懊恼地拽着头发,发现自己果然是躺在丰九宇的床上。昨晚好像喝了半瓶啤酒就醉意上头睡着了,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陈芙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是昨天穿的内搭。
她松了口气,急忙洗漱完毕,准备到客厅的冰柜里唤醒那个“活死人”。
然而他并不在,桌上却留了一张字条:我去办事,你醒后自己吃早餐上班。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留字条?然而看着这张字体娟秀的纸条,她心口漫上来奇怪的温暖感。
她把那纸条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当然也注意到了他写的是繁体字。
这个老古董。陈芙不自觉弯起一边的嘴角。她突然对丰九宇这个人,哦不,这个鬼产生了探究的兴趣,想知道他前世是怎样的人,又是怎样变成的鬼,后成的魔。
当然这个想法也就出现了一瞬,陈芙赶紧让自己打起精神,投入到社畜的一天。
自从上次带丰九宇到公司溜达一圈之后,凡是跟同事打照面,不熟悉的倒还好,熟悉的全都抿嘴憋笑,简直让她感觉到了社死。一遇到空闲时间,就有人贴过来问她怎么钓到的金龟婿。
金龟婿?这也太看得起这个老古董了吧。
她只好强作笑脸,对丰九宇的情况说得稍微普通一些,敷衍了过去。
其实他们作为人的角色,本来就十分平凡,只不过在底层更为充盈的社会中,还是有些扎眼罢了。“你们要是结婚了,你就再也不用辛苦地上班,真羡慕。”有人说。
陈芙心说咱们这又不是隔壁邻居,女的结婚就能当全职主妇。她憨笑了几声:“我们还不一定结婚呢,再说了他就是个普通人,我不上班喝西北风啊。”
“好了,你可别装了。我们早就听凝雪说了,你男朋友每年固定收入几百万,凭你能攀上这个高枝儿,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
走什么运?是想说狗屎运吧!陈芙无语地打发走了对方,心说这还算客气的,没当面说出难听的话。不过说起李凝雪,自己这几日都没看见她,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李凝雪一向不是大嘴巴的人,居然把自己的私事搞到全公司人尽皆知,有些意外。
灵台中,引兰撇撇嘴:“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她这就是嫉妒姑娘。”陈芙摆摆手:“嫉妒我?这不可能,李凝雪长得漂亮,能力又强,有什么好嫉妒我的。”
“正因为这样才更嫉妒啊,”引兰说,“她自觉处处比你强,女人最重要的择婿却远不如你,当然暗生嫉妒憎恨之心。”陈芙觉得她也太夸张了,说:“你别瞎说,自从进公司以来,她一直很照顾我,再说了我都跟她说了男朋友不一定要谈婚论嫁。”
“我说姑娘,你身为女人,却不曾了解女人,处处以己度人,小心要吃大亏。”
陈芙本想反驳,却又觉得一个死了百年的鬼侍,自然是刻舟求剑,对当今社会不甚了解,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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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陈芙和丰九宇的渐入佳境,这些日子的褚江就没那么惬意了。
像冷泉这种城市,每天都会有两到三起恶性案件,可以刑事立案的不下十几起。多数案件由属地的公安局处理,市直辖区和重大案件才会移交到褚江这里。褚江有个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