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庞统突然抓住董允的手,眼中精光一闪,“前番在宣室殿前,可是某家帮着你规劝陛下的;上月,你弹劾李严时,某家那封‘辩诬奏疏’写得如何?”他晃了晃董允的手腕,“如今某家求你一事,不过是早朝时莫要带头反对,很难么?”
董允猛地抽回手,推开窗户让晨风吹进:“士元兄这是拿旧事要挟我?”
“非也非也,”庞统整了整歪斜的玉冠,笑容可掬,“某家只是想说,陛下亲征,于国于家都是大功一件。你我身为臣子,当辅佐陛下成就伟业,何苦学那腐儒拦马?”
董允望着车外已至宫门前的仪仗,良久才叹道:“罢了罢了……某家可以不带头反对,但若是有言官弹劾,某家也不能帮你圆谎。”
“够了够了!”庞统拍着他肩膀大笑,“有董尚书这句话,此事便成了七分!剩下的交与云长、翼德便可!”
此时马车已停在宫门前,早朝的钟鼓声隐隐传来。董允下车时仍皱着眉,庞统却哼着小曲整理衣袍,腰间玉佩在晨光中叮咚作响。
二人并肩走向丹墀,却见张飞早已站在石阶之上,手中佩剑重重拄在地上,惊得旁边的内侍连连后退。
“士元!休昭!”张飞大嗓门震得廊下燕巢扑簌簌颤动,几缕新衔的春泥落在阶前,“磨磨蹭蹭作甚?陛下都等得不耐烦了!”
董允见状,连忙整了整冠带,快步走上台阶。庞统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转身时却撞上宫女捧着茶盏走来。
“庞司空小心!”宫女慌忙扶住茶盏,热雾氤氲中,低声道,“陛下令奴婢转告与您,偏殿已备好酒宴,待朝会结束……”
“知道了知道了!”庞统挥挥手,跟着人流走进白虎殿。
殿内烛火通明,刘禅已坐在龙椅上,见董允进来时并未怒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朝站在班列里的杨再兴递去一个眼色。
早朝的铜钟敲响,百官按品阶肃立,关于御驾亲征的朝议,即将在这座巍峨宫殿中正式拉开帷幕。
而殿外的天空,正被初升的朝阳染成一片赤红,恰似宣室殿内昨夜未熄的烛火,预示着今日朝堂之上,必将掀起一场不见硝烟的风暴。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巧语周旋消异议,金銮论策起纷争。君臣欲拓山河志,鼓角将鸣震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