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朝着杨再兴挤眉弄眼道:“不过,好在雯儿怀上了,不然俺老张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些不行!”
“三叔这是什么浑话!”杨再兴脸涨得通红,急声争辩,“我若不行,继祖从何而来!”
“你这些年也就只得继祖一个孩儿。”张飞脖子一梗,嗓门愈发响亮,“你看俺与你二叔,哪个不是子嗣成群?”
“可,诸葛司徒他不也只有……”
“你一武人也好意思与文士攀比?”张飞哈哈大笑,直拍马背,“真真是脸都不要了啊!”
杨再兴闻言,懒得再与他拌嘴,只一味催马向前。张飞哪肯罢休,紧追不舍:“振武莫恼!适才是三叔不对……不该疑你不行!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在徐州时,若不是三叔……”
他话头微微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想来你与雯儿那丫头的孩儿,也该与继祖一般大了吧。你……可曾怨过三叔?”
“三叔!”杨再兴勒住马缰,回头时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您又不是不知,当年徐州之事,义父好心收留吕……吕将军,他却听信谗言,趁义父抵御袁术时夺了城池。那种境况下,我与雯儿如何能走到一处?再者说,雯儿当年那大小姐脾气,您又不是没见识过?”
他深吸口气,放缓了语气:“至于后来在白门楼上,曹孟德欲将雯儿许配与我,明摆着是想拉拢人心,我又岂能答应?如今细细想来,或是缘分未到吧!”
说罢,他轻夹马腹,赤焰雪蹄踏起一阵烟尘,往前赶去,风里似乎还带着他的低语:“怨?从未有过。我与雯儿能有今日,已是幸事……”
马蹄声渐远,一行人迎着午后的阳光往前路赶去,将这段关于过往与缘分的絮语,轻轻抛在了身后的风里。
数十日后,成都司徒府内,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透着几分凉意。一名信使翻身下马,将锦袋双手奉上,府中仆役接过,快步送入内堂。
此时,诸葛亮正临窗批注公文,案上烛火犹有余温。见仆役捧着锦袋进来,他目光扫过袋上那熟悉的杨府印记,便抬手示意放下。
待仆役轻步退去,诸葛亮才拿起锦袋,指尖刚触到封口,院外已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夫君,可是陛下差人来唤你还朝了?”黄月英掀帘而入,鬓边还沾着些许绣线,指尖带着淡淡的丝线香,显然是从绣架前匆匆赶来。
诸葛亮笑着起身,自然地搀住她的手:“是也不是。确是长安来人了,却不是陛下……而是振武那小子寄来的信件。”
“振武?”黄月英眉梢微挑,眼底浮起几分疑惑,“他不在前线忙于征战,倒想起与你写信了?莫不是朝堂上又生了什么变故?”
诸葛亮扬了扬手中锦帛,眼底漾着几分笑意:“夫人,你莫不是听外人说多了‘神机妙算诸葛亮’,便真以为为夫能掐会算、未卜先知了吧?这锦帛我尚未拆开,又怎知振武来信所为何事?”
“你呀……”黄月英伸手轻拍他手背,语气里带着嗔怪,眼底却藏着笑意,“都这般年纪了,也没个正形,就只知拿我打趣!”
“唉~为夫在这成都,也就只能在夫人面前玩笑一两句了。”诸葛亮幽幽一叹,指尖已轻巧挑开锦袋封口,“来!随为夫看看振武这小子究竟有何要事。”
锦帛展开时带着淡淡松烟墨香,两人凑近了一同细看。起初黄月英神色尚算平静,待目光扫过“峨眉现古图,金光藏隐秘”几句时,眉峰渐渐蹙起。
她指尖无意识地在“法阵诡谲”四字上划过,抬眼看向诸葛亮:“这金光洞听着就非同小可,振武他们贸贸然闯进去,怕是凶险得很。”
诸葛亮指尖轻点着“《遁甲天书》”四字,眉头微锁沉吟道:“振武有此书在手,又有云长、翼德与李彦前辈同行,寻常险隘或能应对。只是这残卷缺了二三层图卷,真要遇上复杂法阵,怕是要栽跟头。”
“夫君,那你打算如何?”黄月英追问,语气里带了几分顾虑,“近来黄老将军身子可不大爽利,你若走了……”
“这倒确实棘手。”诸葛亮将锦帛重新卷好,眼底闪过一丝决断,“不过黄老将军那边有关索与蒋琬盯着,想来出不了大差错。再说振武既开口相求,又事关秘境玄机,我若不去,怕是要误了大事。”
说罢,他望向窗外,晨光正透过梧桐叶隙洒下斑驳光影:“备车吧,今日我便启程赶往犍为郡。月英,黄老将军那边……你也多上点心,若有不妥,及时差人报于我知。”
黄月英闻言,心头微颤,方才他那句“月英”唤得亲昵,带着许久未有的温软宠溺,让她一时怔在原地。
待回过神来,黄月英已知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