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出这口血后，反而感觉舒服了不少，身体中的最后一抹污秽也被排出体内。

这里没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迹象，像是一瞬之间，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云棠一人。

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感受不到它的流逝。

云棠感觉自己在茫茫黑暗中行走了许久，又或者只是短短几步路。

在漆黑的岩壁缝隙间，前方出现一抹红火光辉。

那是寒霜草。

云棠眼神瞬间一亮。

寒霜草共有三片叶子，每一片都有成人手掌的大小。

薄薄的叶片呈现出鲜艳的红，仿佛被秋日的夕阳染透，带着温暖的色彩。

尽管颜色看起来像在散发温度，可实际上冰冷得不得了，和炽热草是两个极端。

云棠牙齿打颤，距离寒霜草只有半步距离。

“别碰。”

低沉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洞穴中，来自四面八方，又像是直接在云棠耳边响起。

她猛然止步，立刻警觉声音来源。

那是一只闪烁红光兽瞳的野兽。

庞大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现出，浑身覆盖着黑色鳞片，每一片都长满了细小的尖刺。

四肢粗壮，利爪如刀。

眼中透着无尽沧桑，历经漫长岁月的折磨。

云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拿出子母双刃，握紧在手。

“你……有点意思。”红瞳野兽缓慢道，“怎么来到这里的？”

它每说一个字，云棠便感觉到灵魂在颤抖。

云棠看向它，有种被蛊惑的错觉：“我从山上跳下来的。”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你是为了这株仙草而来？”

“我很需要。”云棠定了定神，目光坚毅，沉声道，“我无意冒犯您，只求能够得到它，若有条件，您可以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它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思索，片刻后，才道。

“我被困于此已有万年之久，当年有一位强大的修士将我封印在这片邪魔之渊，不得离开，我本不是恶兽，但被他施下诅咒，受这里邪气侵蚀，日夜承受痛苦。”

云棠心头微微一震，野兽虽然外表凶猛可怖，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与痛苦。

“所以，你才会守护寒霜草？”

“不，恰恰相反，是我的存在滋润了这株仙草。”

野兽吐出一口气，声音带笑：“我让它多长了一片叶子。”

它移动笨重的身体，给云棠让出视野。

云棠抬起头，果然看见原本只应该生长三片叶子的寒霜草，却突然长出了第四片。

“……”

要是被研究仙草的修士知道了，一定会大跌眼镜。

她回过神问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解除你的封印？”

邪兽目光如炬，缓缓说道：“很简单，拔出来。”

拔出来？

就这么简单？

“可你刚才不是阻止了我吗？”

“那是因为——”

野兽将自己的爪子轻轻触碰到寒霜草的叶片，红色叶片宛如被激活一般，瞬息之间爆发出强烈的冰冷气流。

云棠下意识在身前凝聚保护层，饶是这样，还是被击破。

野兽后脚往前一迈，挡在她面前，抵挡了绝大部分的凛冽寒风。

“多谢……”

云棠拍拍头顶和睫毛上的霜雪，再看向寒霜草时，不由得一愣。

“你的爪子……”

方才野兽触碰叶片的爪子被寒霜浸没，冻成冰棍，咔嚓一声，掉了下来。

“放心，没事。”

野兽说着，抖了抖断爪，重新恢复如初。

“怎么样？就算这样，你也要尝试吗？”

云棠点点头，她的手可以触碰寒霜草，不过等下她吃下寒霜草后，可能会失控。

她和野兽约法三章。

“我帮你拿走寒霜草，解除封印，你不得攻击我。”

“如果我失控了，唤醒我。”

“我需要你的力量将我送回地面。”

这是云棠开出的条件。

对于一个生存在万年之久的灵兽而言，并不是难题。

但云棠有了之前小银蛇的前车之鉴，多了份警戒之心。

野兽见她踌躇不定，主动说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与我签订兽主契约，防止我的背叛。”

这令云棠十分意外。

一般而言没有哪个灵兽喜欢缔结契约，因为会受到许多限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