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邃, 纵使晓得今日的寒邃确实是最符合那个被安排留在番馆的人,可就冲着他上前来说的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安慰, 她便就没有什么立场偏生要把他往坏了想。
可少爷说的京中事无巧合, 定也不是胡诌。
今日她点明少爷与太子的关系, 前者虽然下了逐客令, 却也没有直接否定。
想来是说对了的。
从少爷那里了解得越多, 严之瑶越发肯定, 表面凶巴巴的作威作福的小少爷, 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虽是事事都寻隙与她对着干, 嘴不饶人, 可论及根本,除却最开始恶言恶语,竟是并不曾当真欺负了她。
她浑浑噩噩沉浸在失去父兄的哀思中已久,若非少爷,身处京城,她当真是仍旧两眼一抹黑。
是他,叫她明白了父兄不在,她却还是严家女。
也是他叫她明白了,立身处事,只要人活着,就处于这万千纠葛中,她不仅仅是她自己,还关系着严家军,关系着南戎,更关系着真心待她的侯府。
这样的少爷,又怎么会无端端的非要讨厌一个默默无闻的编修。
严之瑶想,裴成远是太子的人,那寒邃,大约便是站在了太子对立面的人。
但他一个贫寒学子出身的小小探花郎、七品编修,又有何资格?只能是他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