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大约这寒邃真的是少爷的死敌。
少爷已然站队太子,父兄说过,朝堂之上,诡谲多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她如今身为侯府人,不仅不与少爷统一战线,却还对他的死敌心存偏袒,确实叫少爷来火。试想,若是她顶顶厌恶的人被身边人奉为上宾,她又怎么会有好心情。
更何况,少爷不知道怎么判定的,好似很是笃定她喜欢寒邃这件事。
明日他就要离京,她想,这事是要与他说清楚的,他们的关系水火不容有一半是因为他怪她抢了他阿姊的位置,觉得她不配做他阿姊,那么剩下的一半,便就与寒邃有关了。
“还有,”她道,“寒邃于我而言,跟旁人没有什么不同,若说有什么,大约便就是那是父亲唯一曾想要将我托付终生的人吧,这样一个人,我看他,做不到完全地陌路。”
说到这,她才终于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却也,不是你口中的情根深种。所以,如果你清楚地告诉我利害关系,我不会故意要跟你作对。”
裴成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嗓子,虽是找回了,却有些用不利索,他咳嗽了一声。
而后,他坐正了一些。
马车平稳,对面的少女亦是坐得端庄。
端庄得,仿佛瞧见了以前的阿姊。
只是他知道,她本也并非是个这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