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裴成远说着领她到了案前,“对了,你可知道擢考放榜那日,还是什么日子?”
今年擢考推迟了许久,等考完放榜也得半个月的时间,届时应是……
“立夏。本文免费搜索: 看书地 kanshudi.com”裴成远等不及,已经低头为她解释,“我的生辰。”
他松开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份赤红的小册子递过来。
“这是什么?”严之瑶翻开,正见上头写着裴成远的名字,往后,是生辰八字,再有,甚至还有裴氏三代的名姓等。
“生辰帖,我的,现在交给你。”裴成远道,“下月立夏,我的冠礼,阿瑶会不会带着自己的那本来看我?”
“就当是——送我的生辰礼?”
古有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庚帖为证。
严之瑶方动作,就被少爷按住。
“阿瑶接了便是接了,概不退回。”
“……”
【作者有话要说】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
——引自《礼记·昏义》
第120章 居谦
这册子本也是轻巧的, 严之瑶瞧着,却竟然陌生。
裴成远察觉不对:“你不会真的打算要还给我吧?!我不要!”
话音方落,就见眼前人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 上一次我都没瞧见过这玩意。”
自然也该是有的,不然如何合的生辰八字,不过也只是蒋夫人来问了她, 至于寒邃那一本——
下巴被人捏住, 少爷的脸凑近:“严之瑶, 你拿着爷的名帖, 在想其他男人?!”
“……”他用了些力道,严之瑶心道不好,赶紧就把那生辰帖举起, 点了点他姓名下的一处留白, “没,我在想这是什么。”
裴成远凝她一眼才扫向她指的的地方,再看她神色真挚,这才松了手去:“这是为冠礼取字留的。”
“取字?”严之瑶想起来, 对,是要取字的, “那你着急给我做什么, 待加上也不迟。”
“自然迟了, 届时我已经是状元郎, 若是被人榜下捉婿了去, 岂非麻烦?自然该是你先收着。”
你能被人捉去?不对, 还没考呢, 你都装上状元了?
严之瑶半分也不信, 倒是裴成远像是想起什么, 他伸手接过来将册子摊平在案上,又舔了笔坐下。
“你做什么?”
“阿瑶嫌这生辰帖不完整,那我补上便是!”
“哎!”严之瑶抓住他的笔杆,“又胡来!你冠礼的主宾怎么也该是国子监祭酒,要不就是你师父倪将军……无论哪一个,皆是你当敬崇之人,如何能越了他们自己取?”
裴成远笑出声来,而后,轻轻拿开她的手:“用不上他们。”
接着,他便恢复了正经,墨笔落下,工整非常。
边写,他边同她说:“很久以前,我阿姊便就已经替我取过了。”
严之瑶低头,瞧见他专注的侧脸。
“阿姊比我大上许多,她身体不好,也因此,爹娘一直都提着心为她求医,没能留心管过我,所以打小,我就在她院里待得多。第一次开笔,第一次读书,皆是她教的,长姐如母,与我而言,确也如此。”
他很少提及裴成棠,严之瑶静静听着。
“阿姊一直都晓得自己的身子不好,只是爹娘在时,她总强颜欢笑。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对我说,我生于立夏,性子便也染了夏日的张扬,然赤子有德,望我往后能居安思危,谦尊而光,是为居谦。”
红色的纸面上,字迹端正熟悉,已然落下最后一笔。
严之瑶盯着那两个字,直到裴成远重新将生辰帖递来。
“这次完整了。”他说。
居、谦。
如果这都是巧合,那么如今摆在眼前的与那字帖同出一辙的楷书,也是巧合么?
“怎么了?”裴成远问。
严之瑶将生辰帖接过,一时间竟是有些说不出的恍惚。
“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她合上册子,“你楷书写得很好,怎么不写了。”
“自然是因为不合口味喽,”裴成远理所当然道,“我,裴成远,合该是笔走龙蛇才适配。”
说完,他来了兴致:“你方才,是在评论我的字?”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