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座会动的山,正往山脚压,每动一下就落下片冰石,石上的冰纹在阳光下闪,把雪地染成青灰色。“是‘碎山兽’!”大叔的猎枪掉在地上,“老辈人说,当年镇山兽补天缝时,碎了块骨头,变成了碎山兽,专在昆仑墟外围巡逻,见活物就喷寒气,把人冻成石像,连雄鹰飞过都得变成冰雕,掉在雪地里砸出个坑。”
银毛小兽突然对着胡同口低吼,那里的雪幕里飘着只冰雕鸟,鸟嘴里叼着块玄铁牌,牌上的冰纹正往青铜灯的方向指。冰雕突然裂开,露出张字条:“丑时开墟,镇山兽将醒,携青铜灯至,迟则地脉冻。”字迹是用玄铁水写的,遇寒不化,反而越来越亮,把雪地里的冰纹都照得发亮。往昆仑的路上,雪橇在雪地里碾出两道辙,辙印里的冰丝跟着长,像在引路。赵大叔说昆仑墟的入口在“断山峡”,那里的山都是半截的,传说是被镇山兽的骨头砸断的,峡里的风带着玄黄气,吹在人身上,骨头缝里都能结霜,“玄黄窟在墟底的地心,窟里的玄黄气凝成了‘气核’,只要拿到气核,就能化解镇山兽的反噬,只是得先过‘碎山涧’,涧里的冰棱会跟着人的影子长,被缠上的人,走一步冰棱就长一寸,最后变成动弹不得的冰雕,永远立在涧里,成了碎山兽的点心。”青铜灯的火焰突然变亮,灯油里的内丹转得更快,把四象旗的影子吸得变形。旗面上的“断山峡”三个字正往下淌冰水,把“碎山涧”三个字冻成青灰色,蚀金蚁们突然往旗上爬,用金沙蹭掉冰碴,金沙碰到冰就变成火,把冰丝照得融化。走了约莫五天,断山峡的影子出现在雪线之上,峡里的半截山果然是青黑色的,山壁上的冰纹在阳光下闪,像无数只盯着我们的眼睛。入口是个裂开的山岩,岩缝张得能容下两架雪橇,缝里的冰棱是玄铁色的,刻着玄黄气的纹路,棱尖的冰碴往下掉,在地上积成个冰洼,洼里的冰正往地下渗,像在喂什么东西。胖子用工兵铲挖开山岩下的积雪,底下的土是青黑色的,混着冰石和兽骨碎片,挖着挖着,铲头突然碰到个硬东西,发出“当啷”响,是块玄铁牌,牌上的镇山兽纹正在渗寒气,把青黑土冻成冰,“是镇山兽的护心铁!胖爷的运气来了!”银毛小兽突然往岩缝里钻,叼出块玉琮,是完整的镇山玉,玉上的兽纹缠着根冰丝,丝长在岩缝里,像从墟底长出来的。我把玉琮往山岩一按,镇山兽纹突然退色,露出底下的饕餮纹,跟潘家园青铜疙瘩、青铜灯上的一模一样,“这岩是从玄黄窟迁来的,跟定海针、血佛塔是一伙的!”赵大叔往岩缝撒玄铁屑,屑渗进去的瞬间,岩里传出低吼,“别挖!里面是‘冰甲兽’,当年镇山兽的护卫,被玄黄气冻成了冰甲,刀枪不入,只有青铜灯的火能融!”他往山岩上泼桐油,油刚碰到冰棱就冒白烟,把冰丝烧得融化,“这是用昆仑火油熬的,能克寒气。” 碎山涧的冰棱果然跟着影子长,我们走得越慢,冰棱长得越快,胖子嫌麻烦,直接用工兵铲砍冰棱,铲头刚碰到棱就被冻住,“他娘的,这冰比胖爷的脾气还倔!”他突然想起什么,把佛骨窟带的舍利粉往冰棱上撒,粉末刚碰到冰就炸开,变成金色的火,把冰棱烧得冒烟,“还是这玩意儿管用!佛骨的火能克冰煞!”玄黄窟在墟底的地心,窟里的玄黄气凝成了金色的雾,雾里的气核像颗小太阳,悬在窟中央,核周围的冰壁上缠着镇山兽的影子,它正用身体裹着气核,身上的冰甲在融化,露出底下的血肉,每融化一块,气核就亮一分,窟里的冰棱就长一寸,像在做最后的挣扎。“是玄黄气的反噬在折磨它!”我举起青铜灯,十色火焰突然窜高,把气核照得发白,镇山兽身上的饕餮纹正在显形,与四象旗、青铜灯的纹路连成个圈,“是盘古的碎骨在护气核,镇山兽不想让气核失控,才甘愿被冻!”窟顶突然落下无数冰棱,碎山兽的影子在雾里闪现,它张开嘴,喷出寒气,往气核上喷,每喷一下,镇山兽就抖一下,身上的冰甲就厚一分,窟里的冰棱就长得更快,把我们的影子缠得越来越紧。“往气核上撒龙涎香!”我想起龙宫墓带的宝贝,胖子立刻掏出龙涎香往气核上撒,香刚碰到玄黄气就炸开,变成金色的烟,把碎山兽的寒气烫得冒烟。碎山兽嘶吼着后退,窟里的冰棱冒得更凶,棱底浮出无数冰甲兽的手,正往气核上爬,想把核抢走。银毛小兽突然叼着镇海珠往气核跳,珠子刚碰到核就炸开蓝光,把整窟的玄黄气照得透亮,气核上的三段纹路突然分开,露出里面的核心——颗巨大的金珠,裹着层玄黄气,正是玄黄气的本源。金珠的光刚亮起,镇山兽就发出解脱的嘶吼,身上的冰甲全部融化,露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