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赫被拖下去时口中还在喊着冤枉,他死死地瞪着荼生骂他贱人,少年害怕地往秦述身后躲了躲,一幅怕极了的模样。
男人侧了侧身安抚道:“没事,以后他不会再出现在长安了,别怕。”
秦述从未有这样温声哄人的时候,大约也是觉得理亏。
之前少年一次次地迟到,他并未深究也并未多问,自己只是一味地责怪他,少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昨日下朝碰到少年时,他也曾哭着哀求他说不想上课,他不仅没有细问,还将他骂了一顿送回了高赫那里,想起荼生当时那个绝望又伤心的眼神,秦述心中开始愧疚了。
高赫是他找来的人,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是从什么开始对你做这些事的。”秦述眼底爬上一抹冷意,看着桌上的砚台淡声问道。
荼生垂着眼,侧过头不太敢面对秦述,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丢脸。
“从一开始他就很不喜欢我,总说些什么让我不要想着勾引你的那种话,我没有做过当然就没有放在心上。”
“当时我只觉得他是怕我会坏了你的名声,不曾多想,可后来不知怎的,他就对我起了那种心思。”
这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劲,秦述修长有力的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房间里只能听到男人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的声音,忽然,那声音顿住,秦述眯起眼唤了一声,外面进来的侍从跪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出。
秦述:“本王记得,当初是太后说高赫学识出众、人品极佳才引荐他来的王府?”
侍从:“是,王爷。”
秦述:“她原话是什么,你如实说来。”
侍从:“太后娘娘说王爷平日里忙,不值得为这些小事费心,她说让您教导殿下本就是麻烦了您,因此她将那位高大人引荐给您,替您少了一桩麻烦事。”
秦述眼神冷了冷,又叫来了昨晚那位被他问话的管事。
“昨天本王问你府里发生了何事,你说一切都好,欺瞒于本王,你胆子很大啊。”
那下人扑通一声跪下,不断地磕着头解释:“王爷,奴才真的不知,奴才都一一问过了,确实并无事情发生啊王爷。”
荼生见那人额头都磕出血了,似是不忍地蹙了蹙眉道:“算了吧,也不是他的错,你看他额头都磕出血了”
秦述冷哼一声道:“你就是太心软,方才还帮那高赫求情,现在又为了区区一个奴才说话,你说你这样今后怎么做到杀伐果决。”
荼生软着声音摇了摇秦述的手臂:“这不是还有你嘛我相信你会帮我的。”
秦述敛了敛眉,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他能明显地察觉到,自从这件事后,少年对自己的态度好了许多,似乎还多了几分依赖,有种把他当依靠的错觉。
可这是不应该的。
他迟早都会走到他的对立面,而他也注定无法帮他。
想到谢忍的打算,他忽然有些无法面对荼生。
仅仅是高赫做的事就已经让他如此害怕,若是被送给那些权贵玩弄,少年能不能好好活着都不好说。
秦述再次后悔带他回来,他高估了自己。
将那下人挥退后,秦述面无表情地看着荼生,语中带着警告之意:“殿下,这个世界上,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永远都不要想着依靠别人,那都是靠不住的。”
荼生弯着眼睛蹲在男人桌前,手指一下一下地滑动着那架起来的毛笔,“知道啦知道啦,你就是嘴硬心软。”
少年明显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秦述看着那张脸,一派天真之色,眼睛清澈美丽的像是上好的玉质琉璃,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荼生:“秦述,我还要在这里住多久啊,什么时候才能回宫呢。”
秦述:“快了,怎么,想回宫?”
荼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想玉奴了,从来都没有和他离开这么久过。”
秦述:“没有人能陪着你一辈子,对一个奴才感情太过可不是什么好事。”
荼生小声反驳道:“玉奴是我的家人,那不一样。”
秦述:“你若实在放不下他,我把他带回来陪你就是。”
荼生高兴地惊呼一声,随即软软地搂住了秦述脖子道:“秦述,你真好!我再也不说你了,之前那样怀疑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秦述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不免觉得他真是孩子气,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