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是你狠心地把我和利亚姆丢在台上出丑,怎么你还坐立不安上了?”亚瑟说,他把下巴搭在我的头顶,声音酥麻麻地传过来。
“哪里出丑了?您明明游刃有余,不经意间就斩获了多少小姐们的芳心吶。”我回敬道。
“嗯,我相信你,毕竟你比我观察得还要仔细。”他揶揄道,“嘘,你听到没?我最想要的那颗芳心跳得也太快了。”
我低着头,试图把自己的面红耳赤藏起来:“别拿我寻开心啦,你从前可不说这些油腔滑调的话,今晚倒是一箩筐地往外倾吐。可惜我拿到的已经是筐底剩下的了。亚瑟,从你的风流军官的人设里走出来吧。”
“哎,为了小国王的面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亚瑟轻声笑起来,“好吧,都听你的,不开玩笑了。”
“这里有你相中的姑娘吗?”过了一会,我壮着胆子问他。
“没有。”他淡漠地低头看着我,“你有吗?”
“嗯,可能,我不太确定。如果像诺娅所说…可能是有吧。”我吞吞吐吐地说。
“哦。”亚瑟应道,便不再说话专心跳舞了。
果然就如同我担心的那样,在这之后,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我焦躁地回忆着从前我们在船上时、逛街时会聊什么话题,但眼下似乎都不合适,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嗯,你有没有兴趣买一只鹦鹉?”
“什么?”
“一只鹦鹉。”我有点尴尬地说,暗想这真是个糟糕到谷底的话题。
“一只鹦鹉?”
“一只鹦鹉。”
“好,现在我有一只鹦鹉了。”亚瑟气定神闲地说,等我反应过来后气恼地踩了他一脚。
没想到他真的接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沉声说道:“有段时间,不沉舰上只有我一人,所以我养了许多只鹦鹉。我花了很多时间教它们说早安和晚安,但是效果不佳。
“那时候不沉舰名气还没那么响,我差不多每三天就要对付一伙来抢劫的海盗。洗衣服的速度赶不上染血的速度,干脆就只穿红外套了。”
他轻声感慨道:“我杀了好多好多人。梦里都是染红的海。空荡的船上堆满了尸体。我满身血污,随便一躺就睡着了。”
“后来那些鹦鹉终于学会了说话,它们的第一句话是‘have mercy’。它们围着我扑腾翅膀,从船头跟到卧室,用怪异的声音一遍遍地、凄厉地重复着,‘have mercy’!”
have mercy:求饶的意思
他在凄婉的小提琴曲中娓娓道来,语气越来越阴森可怖。伴着提琴最后几声凄厉的尾音,亚瑟将我拥入怀中。只几秒钟,便绅士地松开我,但表情还是抹不开的哀伤。
“这是真的吗?”我有些害怕地问。在猩红的海上,载满尸体的船、海盗灵魂来索命的鹦鹉…这些形象挥之不去,在热闹欢快、歌舞升平的舞会里让我感到冷汗涔涔。
“当然是假的。”亚瑟满不在乎地说,耸耸肩,“我讨厌鹦鹉只是因为它们会乱排泄弄脏我的船。正巧你问,就顺口编了个故事。我还挺满意的,很邪性,很符合不沉舰令人闻风丧胆的形象,不如就流传出去?”
“你吓死我了!”我不满地叫道。
“因为你刚才看起来苦大仇深的。现在你放松多了,玛姬。”亚瑟笑眯眯地说,绅士地扶着我走回休息处,“趁还没忘记,去找诺娅要点纸笔,我把刚才的故事写下来。”
于是我跑去找诺娅了,她看到我便难掩激动地问刚才怎么样。我把鹦鹉的故事重复了一遍,她大为震惊。
“你们就聊这个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前面还有一小段,就忠实地复述给诺娅了。
接着她换上一副非常同情的表情,叫我等她一下,然后亲自把纸笔给亚瑟送过去(他真的开始写起来了),和他交谈了两句,又小跑着回来了。
“那家伙实在是太不解风情啦。”她愤愤不平地叉着腰,“我告诉他说,你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但他头都不抬,说让你吃点苹果派就好了!”
“我没有闷闷不乐。哪里有苹果派?”
“我想说的是,他知道你不开心却不来安慰你。”诺娅说,“别想着你的苹果派啦!有时候我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单拎出来一个还好,组合在一起真叫人头疼。”
我乐呵呵地笑着:“我想可能是因为他第一眼就识破了你的把戏。况且你不能用对佩德罗的要求来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