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全部精力,都在自己身上——就像白对美美姬那样。
头盔戴得牢固,又复杂。
日向阳葵感到脑袋发昏发胀,头盔里面空间变小,内壁似乎紧密地挤着头,头皮一直冒汗,一切湿乎乎、汗津津,额发也被牵连得黏在眉骨上。
她想,他很亲密。
又和夜晚里的亲密,不太一样。
日向阳葵又害羞了,她垂着头,想要把自己躲进头盔里。
稻崎露敏说:“刚好合适。”
他圈起指头得意地弹了一下头盔上的目镜。
日向阳葵额头的汗珠便加速滑落,滴在了眼皮上,晕开来。
她此时姿势刚好收紧下颌,晦暗的光线里只有双眼露了出来,瞳仁极亮,如同含一汪水。
日向阳葵就以这样害羞的姿态,眼睛水盈盈地盯着稻崎露敏。
像勾引。
稻崎露敏认为这就是对方的引诱,和他对日向阳葵初次出手的那天,差不多的勾引。
他剥离黏在日向阳葵眉上的碎发,让眉眼坦然地露在光里。
“怎么了,想要了吗?”
稻崎露敏知道日向阳葵容易难为情,总是害羞地闹红脸。
现在,日向阳葵就和熟透的番茄一样,只有薄薄一层表皮包裹着里面红色的果肉,似乎只要人轻轻一捏,就会汁水淋漓。
稻崎露敏故意对她说:“阳葵太色了。”
半威胁半哄骗下的私奔
到了以往月经该降临的时候,日向阳葵却没有处于悲伤和激怒的两重天,也没有精神昏沉、好似一直睡不醒,更没有进入整个人萎靡的极差状态里。
她略略困惑,却又因为月经实在太讨厌故而有意忽略了这件事。
除了以上状态,本身黏糊糊地流血就有够讨厌了。
“啊、啊……”
空旷的大楼传来小猫咪般的婴啼。
前不久,外号不灭教团实则慈善医院里诞生了一个新生的小婴儿,有点存在感,但不多,或许由于它此时还小的原因,哭声都不算嘹亮。
大灾难后,人们的娱乐产业全面后退,约等于无。医院里,有事干没事干的人都会同逛动物园看大熊猫一样来围观婴儿。
婴儿像毛毛虫,只有成年人的两个巴掌大,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那几天的日向阳葵也会在旁边盼头看。
母亲单手托着婴儿,它的屁股撅起,姿势很好玩,另一只手在拍拍婴儿的背。
“日向小姐。”她朝日向阳葵看去,眉眼带笑,让她不用躲那么远,可以过来,可以摸摸它。
母亲怀抱里的婴儿看起来软软小小,脸肉从接触的地方溢出,小小的手随母亲的轻拍张、合。
但日向阳葵非常惊恐地摇摇头,退了又退。
“它好可爱。”她说。
日向阳葵对接触婴儿感到害怕,假如自己太用力摸坏了它怎么办?如果怀抱它脚打滑摔跤又怎么办?好小,好像没有骨头,有也只是可以咔咔嚼的脆骨。婴儿看起来太脆弱了,她非常担心,非常害怕。
她最后还是过去看了。
一个半大女孩弯腰,指头轻轻、柔柔地戳了一下小婴儿的红脸蛋。婴儿皮肤很滑,像好吃的布丁。
小婴儿被很多不像话的游客这样对待过,很烦,抬手要挥开,动作慢悠悠,结果到一半婴儿自己也忘了要做什么。
日向阳葵想抱小婴儿去给星尾光看。
她无法离开维持生命的机器,即便换了眼睛,也没法去到室外看一看天空。
可日向阳葵又涌出一丝犹豫,她对抱着婴儿进行移动恐惧,且无法让婴儿母亲一起去——星尾光此刻的模样,对常人来说,十分骇然:像一坨保留意识的肉,仅被白色纱布紧紧包裹出人形。
没办法,星尾光身上的黑斑越长越多,只能连根切掉,当黑斑的面积大于人的面积时,就连这样有意识的肉也当不成了。
屏幕里显出:“真可爱。”
日向阳葵将目光从平板移开。
她望着那只蔚蓝如碧空如洗的眼睛,抿起嘴角,然后便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把小婴儿送还给母亲。
日向阳葵再回来,宇佐美俊也在。
多了个纱布眼罩的他抱着平板,在与自己爱人亲密地交谈。
星尾光看到她又来了,让宇佐美俊把平板给她。
“阳葵以后也会想要宝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