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

“啊？这些人你都要了？”张珍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问。

“对。”王佩武露出得意的笑容，“都要了。”

“这可是足足四十个人啊，我还以为你会挑一挑呢。”张珍还是感觉很稀奇：“大楼盖好还早着呢，你要这么多人干吗？”

“那几家店铺不是马上装修好了吗，现在情况是，录像厅的老人要往出抽，新人要向各处补充，人少了可不行。”

王佩武的真实想法是：别看现在人多，最后能剩下多少还不一定呢，弄不好个位数都有可能。

这货可不会忘记拍领导马屁：“再说，这些人肯定都是您精挑细选出来的，我怎么能辜负您一番好意呢？”

张珍笑得很灿烂：“我们工作也难呀，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王佩武笑嘻嘻说：“理解，理解，张姨对我那是没说的，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必须感恩呀，不然不成白眼狼了吗？”

张珍笑道：“你小子甭挑好听的说，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不过你现在倒是越来越有魄力了，好，是个干大事的材料！”

“谢您夸奖，您忙着，我把人带走了。”

“带走吧。”

张珍破天荒送王佩武出门，千叮咛万嘱咐说：“你们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语言，碰见事情好好商量，有困难就来找我，千万别闹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是不是？”

王佩武拍着胸脯说：“您就放心吧，我这么大录像厅还不是开得好好的，我有经验。”

“那我就放心，去吧。”张珍说是放心，却哪里能够？现在各办事处就没有不愁待业青年安置问题的。

王佩武先点名，十三个男生，二十七个女生，其中有五位是轻度残疾人。

接着，领他们先回录像厅。

把五个残疾人留下后，剩下人继续走。

二楞骑三轮车跟在后面，车上装着工作服、劳保手套，铁锹等。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大楼工地，左边是沙堆，右边是砖垛，王佩武告诉大家：到地儿了。

肖骁早就一脸坏笑等着了，他倒要看看来了一群什么货色。

面对一群懵逼的小年轻，王佩武高声宣布：“从现在起，大家就是公司临时职工了，因为楼还没建好，所以先参加劳动……”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人群已经炸了。

王佩武早有所料，耐心看着。

一分钟后，人群中有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女青年首先叫起来：

“办事处不是说让当营业员吗？你怎么改小力奔儿了？”

王佩武笑呵呵地解答：“招聘营业员没错儿，但现在店不是还没搞好嘛，所以先让大家锻炼一下。

“咱们这个活吧，不要求必须干多少，大家尽力就好，主要为了锻炼队伍。

“这也是为了早日把大楼建好，大家能顺顺利利上班嘛。”

“的确良”嘴皮子挺遛，直接开怼：“不管怎么说你这也是蒙人啊！说是营业员，结果让我们卖苦大力，你也太黑心了。”

王佩武笑而不语。

“的确良”果然还没完：“老娘不伺候啦！大家伙也别上他的当，都跟我走，咱们找张主任评理去。”

“对，我们找张主任去。”

“呸！什么玩意儿，肯定是香江资本家的狗腿子！”

“大家都走，不能助长黑心资本家剥削工人的歪风邪气！”

不知是不是“的确良”的朋友，反正有好几个人附和。

王佩武就笑眯眯看着——这几个家伙很会扣帽子，不会是xx余孽吧？可年纪对不上啊。

直到那帮人发泄够了，骂骂咧咧的原路返回。

此时人性也彻底暴露出来了：穿戴最光鲜的几个是“反抗”派；最寒酸的是“承受”派。

而最多的是“中间”派，他们左顾右盼，犹豫不定。

经过短暂权衡后，“中间派”终于又分化成两派。

一拨人去追“反抗”派，另一拨人选择留下。

王佩武笑得很灿烂，问剩下的十四个人：“还有没有走的了？”

没有左顾右盼，也没人出声，大家用沉默回答了王佩武的问题。

这货终于开心地笑了：“好，既然不走了，那就签字领工作服。

“衣服是借给大家的啊，明天直接穿过来就行，但是工地的活儿干完得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