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手无寸铁,拿着木棍、握着石头的被裹挟百姓,在新卒、步卒的逼迫下,向含山县城发起攻击。
可一没有撞城车,二没有云梯的他们,往往扣下一块城砖,或者抬回来一个拒马,或者往壕沟里填一袋泥沙,就算完成一次进攻任务,就可以直接撤退了。
城头上,时不时射来的羽箭、铅弹,让这些流民在撤下去之前,留下几十具尸体。
得退下去的流民,好好的休息够了之后,第二次攻城正式开始,依旧是没有撞城车,也没有云梯,目标依旧是壕沟、拒马、扣城砖。
再次留下几十具尸体之后,流民们带着他们的拒马、城砖作为战果,退下。
等到休息够,再发动第三次攻城,已经是黄昏,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色昏暗了的原因,这次城头上的明军弓箭手、火铳兵,准头格外的差,只留下十几具尸体,就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万岁!万岁!万岁!”
这些连续参与了三次攻城的流民,开始卖力的欢呼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谁毁了他们的家,谁为了断他们逃跑的后路,而烧了他们的房子。
完全忘记了,是谁让他们背井离乡,从普通百姓,被迫变成了流民加流寇。
忘了因为跟不上行军速度,而被处死在路边的家中老人和病弱。
他们只知道,从即刻起,他们不再是冲在最前面,最低贱的被裹挟流民,而是高流民一等的新卒。
可以在冲锋的时候,躲在流民后面,押着流民去送死的新卒。
他们只知道,从即刻起,他们跟军中占多数的流民,已经不一样了。
而忘了白天的时候,他们还是其中一员。
含山县,被刘良佐“坚守”了三天,刘良佐依托一座小县城,“抵挡”住了李自成几十万大军三天。
赶时间的李自成,本来是只给刘良佐一天的时间。
但刘良佐为了战绩好看,下了血本,把白银、粮草、矛头等,翻了一倍不说,还从军中给他们挤出了五百匹战马。
不是骡子,不是毛驴,也不是驮马,而是如今乱世之中无比珍贵的战马。
这让急着补充老营骑兵的李自成,无法拒绝。
正好,也可以利用这三天的时间,筛选出一些新卒,方便后面的作战。
拿下含山县之后,李自成并没有停留,很快打到了和州州城,这次刘良佐又拿出了一批钱粮军械,买了一天的时间之后。
再次带着“抵挡”李自成亲率几十万强攻一天的战绩,退出了和州,退到了滁州。
这时李自成没有再追刘良佐,而是继续顺江而下,拿下了应天府江北的西江口、江浦县、浦子口、瓜埠、六合县。
瓜埠,李自成在众将的簇拥下,视察长江,看着规模很大,但没有一条船只的码头,看着汪洋一片,好似看不到对岸的长江天堑。
李自成在唾口大骂:
“这杀千刀的明太子,这么大的巢湖、这么多的沿江码头,竟然一条渔船都没有给额们留下。
带的走的全带走了不说,带不走的也不藏起来,直接给一把火烧了!
这真是够绝的!”
“这明太子也太阴险了!”
“小小年纪,却老奸巨猾,真是该抓起来千刀万剐!”
“就是,别让额逮到他,不然,定叫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
陪同的众将,跟着骂声一片,陪同三大军师,牛金星也在跟着骂,宋献策在继续摇头晃脑,惜字如金的宋献策,是不点名绝不说话的存在。
只有顾君恩一直在皱着眉头沉思。
明太子明显早有防备,再看江面上游弋不停的快船,显然是明军操江水师的巡逻船。
顾君恩十分头疼,一个孙传庭就够难对付的了,如今又来了个更厉害的明太子。
明太子加孙传庭给顾君恩的感觉,比当初卢象升加洪承畴加孙传庭,还让他更头痛。
毕竟后者只是督师或者总督,名义上是可以调动督的那几个省的全部兵力,但实际上不一定指挥的动,动了也更多的是阳奉阴违。
真正卖命的,除了几个忠心的总兵,就只剩下他们实际控制的几千到一万的督标。
而前者,明太子明显更有手腕,麾下实际控制的嫡系众多不说,调集到他麾下的总兵们,也一个比一个忠心。
哪怕是出了名桀骜不驯的秦军,到了他麾下都夹起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