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的大军已经进入到了18磅红夷大炮的有效射程。
最近的左翼红夷大炮阵地和中间的中部红夷大炮阵地上的炮兵部队们,总算都赶到了左翼,也就是西面列阵完毕。
原右翼炮兵阵地的红夷大炮,因为距离最远,还在路上。
中部,红夷大炮已就位的旗语,刚刚传到中军。
开炮的指令就已经通过旗语传来。
“开炮!”
炮兵指挥官开始咆哮。
两个炮兵阵地,近五十门红夷大炮,排着队发出轰鸣。
“轰隆隆~”
“轰隆隆~”
红夷大炮的轰鸣声,好似天雷滚滚,四十多枚大型实心炮弹,呼啸着飞向满蒙骑兵,多数砸进了泥土之中。
开阔平地本就是耕地,少有几棵乘凉的古树,其中一棵还被一枚炮弹砸的摇摇欲坠。
要两个成人才能环抱的大树,被18磅重的炮弹这么一砸,直接被掏空了半个树干。
枯枝和黄叶,被震的如雨落下,留下了今年新抽的、顽强枝条。
十二枚炮弹,犁进了满蒙骑兵的几百上千人组成的大小锥行阵。
不管是身着皮甲的外藩蒙古,还是身着单层铁甲的八旗蒙古,亦或者是身着双层铁甲、三重甲的八旗满洲。
在炮弹面前,都是纸糊的。
十二道血肉胡同,又是上百骑八旗真满洲,饮恨西北。
朱慈烺的大炮,也不管谁冲在前面,谁冲在后面,瞄准的永远是两白旗聚集的八旗真满洲。
随着满蒙骑兵越来越近,红夷大炮也越来越准。
三轮炮击之后,死伤的八旗真满洲,已经超过了五百。
“五百步!”
杨廷麟和测距兵,同时大喊。
“四百步!”
“原右翼红夷大炮已就位!”
“快速装填霰弹!”
朱慈烺一边用令旗,向原右翼炮兵传达命令,一边也忍不住喊出了声。
这一次是被多铎,实实在在的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自己根本没想到,真满洲才那么点人口,正丁加余丁,拢共十万人,竟然敢这么拼命。
面对五十门红夷大炮的三轮齐射,都能忍着保持锥行阵,而不是全军散开。
这么拼命的打法,着实出乎自己的预料。
自己还以为多铎也会像李自成一样珍惜老营骑兵,派一些不值钱的炮灰前来送死呢!
比如,一开始派上来的包衣军、降兵、八旗汉军、藩王旗兵。
想到这,朱慈烺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身旁杨廷麟、尤世威虽然没说话,但表情里已经写满了,让自己赶快下指挥台,再翻上郑家献上的健步如飞的西洋千里马。
两人是恨不得让自己先暂避锋芒,哪怕是背负一次战败的骂名。
杨廷麟、尤世威,在用眼神劝阻自己,但朱慈烺的回应却是,一手挥舞令旗,一手挥舞佩剑:
“所有火炮霰弹准备!”
火炮面对冲锋而来的骑兵,发射霰弹,其实已经等于是火炮的最后一击。
哪怕是直接可以更换子统的佛朗机炮,在有效射程发射完霰弹之后,面对冲锋而来的骑兵,也没时间更换新的子铳。
火炮使用霰弹,还得财大气粗,因为发射完霰弹,双方的距离已经近的不能再近,火炮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再转移,等于直接丢在了战场上。
胜,火炮保住了。
败,全部的火炮,几千斤纯铜打造,在这以铜铸钱,以铜为货币的时代,等于用无数铜钱打造的火炮。
比骑兵、步兵都值钱无数倍的火炮。
都将沦为敌方的战利品。
所以,明清的战场上,虽然双方都有霰弹的技术,但很少有人用霰弹,除非是没那么值钱的小巧虎蹲炮。
小巧的虎蹲炮,射程都能跟三眼铳不分伯仲了,而且破甲能力极低。
因此,满蒙骑兵,依旧保持着紧密的锥行阵。
可眼看越来越近,火炮却突然停了,不详的预感开始笼罩多铎的心头。
这一天,他在明太子这里,遇到过太多超出认知的事物了,明明重炮比对方多,在炮战的时候,却被对方压着打。
上百门红衣大炮,全满洲三成以上的红衣大炮,就这么被废了八九十门。
可对方的八十门红夷大炮,却还有七十多门在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