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们甚至都没有姓名。
他连微笑也强撑不住:“没有。”
“那就取一个吧,我姓莫,既然?是家人,你和我一个姓吧。”莫溪飞含笑替怀里的双头人理了理他的厚刘海,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自己想叫什么?”
恶头颅被牵动着,下巴不由自主?抵靠在莫溪飞的肩头,自己另一个脑袋像只小狗似的不断在他颈窝里乱拱,被拱的人哈哈直笑。
他仔细去分辨里面是否含有轻蔑和伪装,可看见?的只有纯粹的愉悦和一丝陌生的疼爱。
恶头颅咬了咬嘴唇,没由来?的不开心,他不开心,也不想让小畜生开心。顺利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后?,无视嗷呜嘶鸣,他离开了男人的怀抱,乖巧坐在床上:“我不知?道叫什么,哥哥,你帮我取吧。”
这声哥哥叫得甜甜的,仰头朝他看去时又抿住嘴唇,露出脸颊的梨涡。
莫溪飞深觉畸形人的神奇,他也坐在床上想了半晌:“那就叫莫林吧。”
恶头颅感觉身体里那颗心脏跳得有些过快,他在脑海中?回念那个名字,虚假的乖巧里终于沾染一丝真?切的欢喜,但很快,他为自己这点开心而拧起眉头。
不管畸形人表面有多敌视那些正常人,但究极一生,大部分人都无法摆脱骨子里渴望被他们认同的怯弱——曾经他对此嗤之以鼻,他冷眼看着那些虚伪的正常人高高在上地细数他们的罪恶。
罪恶?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能有什么罪恶、多大的罪恶?他甚至话?都说不清楚,恶头颅的恶意又再次沸腾不休,他为刚才那细微的愉悦而产生浓重?的羞耻,而为抵消这些羞耻,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正常人!
而在他杀意最尖锐时,一个温热的掌心捏住自己的两腮,他思绪刹那被截断,和另一个脑袋一样显得有些呆傻。
“你在想什么?很久没有说话?了,是不喜欢这名字吗?”
他下意识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没有,我很喜欢的。那他呢,他要?叫什么?”
“不都是一个人吗?当然?用一个名字。”莫溪飞不以为意,他看着面色着急嗷呜直叫,但身体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才能泄露出他的焦急,视线轻轻从莫林脸上掠过。
原来?身体不是共同支配,还可以按照一颗脑袋的意志进行活动,这让他又涨了一波见?识,他对畸形人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莫林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共用一个身体那是没办法,但是共用一个名字——他连这个也要?跟我争!
红润的脸颊温度逐渐升高,他几乎快要?绷不住破口大骂,他忍得身体开始哆嗦颤抖,而情绪的波动起伏让另一颗脑袋暂时夺回了一些主?动权。
“嗷!”
莫林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不听使唤地往前一撞,他就直直撞上了莫溪飞的心口。
手?不停扒拉他身上的棉质长?袖,这样失控的谄媚让他避开男人的视线狠狠瞪了眼另一个自己。
该死的小畜生!
“哈哈哈——”莫溪飞发觉今晚的脏小孩很热情,蘑菇刘海看一次就笑一次,他是想剪难看一点,但也没想过会这么难看,不过……
莫溪飞捧着双头人的脸挤了挤:“看久了还是顺眼。”
如果没有旁边那颗脑袋作对比的话?。
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对比,越比较,他嘴角翘得越高。
“哥哥……”莫林低声叫住了沉浸在养小孩欣悦中?的莫溪飞。他的目光总是会被吸引开,尽管在此之前,他对这个一直沉睡的小孩充满了好奇,但……哎,但谁叫脏小孩这么粘人。
他之前可不是这样。
莫溪飞有些满意他的亲近,但又想起一开始对方浑身尖刺警惕的样子:高冷一点也不错。
第几次了?
这是第几次了?!
莫林被气得眼睛发红,男人的视线总是会落回去,仿佛他是一粒灰尘,连余光都吝啬的留下——这具身体明明是他的!
他的!
“哥哥,可是都叫莫林的话?,我们不知?道你在对着谁讲话?。”莫林有些紧张地张嘴,按照他预设的性格,他应该是柔顺、乖巧的,这意味着不能太多次表明自己的真?实意图。
他能看出来?男人喜欢那个小畜生多过喜欢自己,没关系,莫林满不在乎地想,我也不需要?他喜欢,但是名字,我不会像分享身体一样分享出去。
“好吧。”莫溪飞并不觉得这是需要?头疼的事情,他顺带揉了揉怀莫林的头发,“那他叫莫森。”
*
黑夜沉沉,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