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直勾勾盯着煎锅上的饼子,口津都要掉到了地上,那妇人?却丝毫没有要掏口袋的意思。叶澜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一滴油一口面都要自己掏钱买,没理由要白送人?家吃的。
她用锅铲划掉上边的渣渣,和对方来?回打着太极,“试着换了个花样罢了,实际味道都是一样。这不是交了税,实在?是入不敷出,我爹和相公这才?想法设法凑了些银子给?我做些生意,天不亮就开始忙活,费了老鼻子劲呢。嫂子可要给?孩子买一个尝尝?我定往细了做。”
妇人?悻悻然,知道是不能白吃了,刚想说用了早饭才?来?的搪塞过?去?,谁知孩子兜不住口津,扯着她的袖子要吃。骑虎难下?,只得掏了钱要了一个。
“好嘞,婶子给?你多加些菜,准保你吃饱。”那筷子夹了菜使劲往饼里塞,瞧着确实不少。实际上叶澜不会亏待孩子,分量自然是给?足了的,“小心烫,可别?把嘴伤着了。”
买卖完成了,妇人?自然没有多待的意思,拉着孩子就走。
这个便宜要是给?她占了,之后就会吃无数个亏。一个同村如此,其余同村也不必多说。叶澜最?擅长说这些滴水不漏的话,有孩子?说的好像她家没孩子一样,她还有两个孩子呢,为了生意连自家的娃都疏忽了。
挣钱不易?她还不是一样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为了挣这两个铜板起早贪黑,全?家老小都上阵,男人女人都出力。回到家骨头都要散架,尤其是汗水干涸,一层厚重的粘腻粘在?皮肤上,怎么动都觉得不舒服。到头来?还只赚这么一点辛苦钱。
叶澜说话虽夸大一些,但也都是事实。她昨日回去只觉得累,好在?两个孩子听话不闹腾,还有爹和后娘帮手,这才?免去浑身油污清洗东西这一劫。吃饱饭秦铮给?她提了水到湢室清洗,接着她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她的嘴皮子叨起来?把对方说得哑口无言,便宜是一点没占到。好在?她的手艺是真不差,再说也不是吃了哑巴亏,好歹那菜是夹的满满当当。
只不过?大半个上午过?去?,嘴都说起皮了,箕畚里的面团还剩二十来?个。
秦铮今日带了交杌来?,他架好让叶澜坐下?,将竹壶的盖子拔了叫她喝些水,自己则是把炉子里的炭火降小了些,而后坐到她边上,顺手将她递来?的竹壶接过?喝了一口。
“可要等到卖完再走?”他抬手将她下?巴上的水珠刮走,又将竹壶递回去?,见她摇头才?将壶口盖严实。
叶澜摇头,等上一天是能卖完,但是也不值当,“再等一会儿,实在?不行咱就回去?自己吃。”
慢慢又来?了两个客人?,叶澜煎好了饼,又坐回交杌上,“你有没有发?现今日来?了好些人?都是同行?”
自然是发?现了,秦铮记性好,即便做不到过?目不忘,但仔细回忆一下?也能想起那些面孔来?,于是点头,问叶澜可是担心他们将自家的饼子做法学了去?。
“那倒不至于。”毕竟是她在?这个世界“独创”出来?的东西,别?人?要学短时?间内也学不到精髓,顾客一对比就知道正品和赝品谁家好吃。她担心的是渠道,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照这样站在?街口一日日吆喝,何时?才?能赚到钱。
关键还是要打通渠道,可这渠道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出来?。
至于村子里的那些人?,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都是赚的辛苦钱,他们要想赚,她也没在?村口拦着。
叶澜找了块小石子在?地上比划,她现在?已?经大概了解集日和非集日要做的量,想来?不会有大误差,只要在?一定区间内浮动加减量就好。
“以后我们按着量做,就不会余下?这老些面团了。”
秦铮点头,他没什么经商的头脑,做生意这块全?靠着叶澜来?,他只需出力?帮她的手就好。
“昨日回到家,收拾那些东西费了不少功夫吧?累不累?”
“还好,”秦铮如实回答,他的视线往摊面一扫,“往后你就别?管这些了,回去?洗洗身?子睡上一觉,做这些才?是辛苦。再说有爹他们帮忙,摊下?来?要做的活就少了。”
他这是安慰她,叶澜感激同他道了声谢,反而被?他掐了脸,“往后不许再说谢,一家人?都是应该的,日后你有什么忧愁烦恼也要同我说,我许帮不上你的忙,但总归比一个人?闷着好。”
“好啊,届时?我定会让你和我一块睁着眼睛到天亮。”
二人?又讲了一会儿小话,见没什么客人?,叶澜转而跟他说了找渠道的事,恰好叶实得空赶了过?来?,她便先尝试着能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