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又是一阵低沉的破空声,在令人窒息的慢速节奏中,一枚子弹精准地打穿了那名少年工友的膝盖。*s¨i¨l/u?x_s?w·./c?o\m~
没有爆头,也没取性命,是某种恶趣味的警告。
骨裂声混合着撕裂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像折断的芦苇一样跪倒在地。他松开霍瑞史的身体,惊恐地看着自己右腿断裂的膝盖以下,那条小腿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被子弹撕裂的断肢像是被生生扯下的,断口的肌肉纤维还在轻微颤动。
“找到射击点没有!”菲欧拉怒吼,声音里满是愤怒与紧张。
“十二点方向!那栋坍塌了一半的大楼上!”
身后有人回应,语调急促。
她猛然抬起狙击步枪,将视线对准远处的大楼残骸。然而,就在她刚把头探出掩体,一发子弹如同死神低语般呼啸而至,击中了她面前水泥挡墙的边缘。
“嘭——!”
水泥崩裂,碎片炸起。
一块锋利的石片崩进了她的脸颊,划出一道鲜红的口子。她吃痛地往后一仰,失去平衡地跌坐回去。
“小菲!你没事吧——?”
身后,一名试图拉她起来的同志正伸出手。
就在那一刻——
噗!
一发高动能子弹从正面打穿掩体,直直地贯穿了那人的脖子。他的喉管瞬间爆裂,血液像断裂的水管一样从脖子里喷涌而出,染红了菲欧拉的面孔。
“呃……咳咳……”
那人像一具无力的布偶瘫倒在她身上,双手本能地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然后垂落下来,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x/s~h·b-o?o!k/.\c?o-m′
菲欧拉跪在地上,双手捂着他的脖子试图止血,但徒劳无功。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眶里涌上愤怒与绝望交织的泪水。
“该死!该死!那个该死的混蛋!!”
远在几百米之外的高楼残骸中,李峰将眼睛从瞄准镜上缓缓移开,脸上没有表情,只有淡漠的平静。
他按下弹匣释放钮,打空的弹匣轻巧地弹出。他随手将其递到身后。
“我要那个高速狩猎弹,就是那个极高空腔效应的。”
一个巢都出身、戴着文职臂章的年轻人立刻接过,又飞快地递上一枚装满五发新弹的弹匣。
李峰熟练地装填、拉动枪栓,弹药入膛,一气呵成。
他的眼睛再次凑近瞄准镜,镜头里那个血染的掩体仍在抽搐,而更多的人在挣扎着前进。
他轻声说道:
“我可以陪你们玩一整天……真的。”
...................
听到这句话,摩根领主缓缓地将眼睛从观测望远镜上挪开。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转过身,和身后一群同样披着破烂披风、身上沾满灰尘的老同僚们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互相都读懂了彼此眼中那一瞬间复杂的情绪。
说实话,最初见到李峰的那一刻,他们心中和绝大多数人一样,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八成是个靠裙带关系混军衔的纨绔子弟。”
毕竟他言谈轻佻、穿着潇洒,说话常带几分玩世不恭。+p?i?n_g+f,a¢n¢b_o~o.k!.~c_o^m,看起来更像是哪个帝国贵族家的大少爷,不像个能在地狱中穿行的指挥官。
然而,直到现在,当他们亲眼看着这位“少爷”像清点名单一样冷静地一枪一枪撕裂敌军意志,用子弹驱散一整支狙击小队的斗志时,才猛然意识到——他们差点忘了李峰是谁。
他是弗拉克斯围城战中单人空投后坠机、却孤身在敌后组织数万溃兵,从敌人百万大军的包围中撕出一道血路的传奇人物。
他是那个在被抛弃的战线里,把战争变成了一场心理游戏的人——而敌军不过是他在地图上随意拨动的棋子。
“我们在这儿看到的,只是他不忙的时候。”摩根在心中这样想着。
“咔——”李峰再次推开枪栓,拉动扳机。
而与此同时,他所在的这栋废墟大楼的边门,被一阵风轻轻推开,一个模糊的身影悄然走入阴影之中……
另一边,菲欧拉跪在掩体后,双手死死按着那位被击中咽喉的同志的脖子,但她能感受到,自己手中那条飞快流逝的生命正像沙漏中的最后几粒细沙,悄然滑落。
她的嘴唇在颤抖,喉咙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不及……对不起!”
然而,就在这痛苦凝结的瞬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