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看天，思考坐夜班公交车回学校的可能性。

医院门口倒是有公交站点，只是不在这个门，想要过去还得绕路才行。

看着丝毫没有停的趋势的雪，晏承叹了口气，把帽子拉过头顶低着头打算绕路。

路边的路灯一闪一闪的，他又低着头以至于没有发现停在路边的汽车，直到车里的人下了车叫住了他。

“承承。”

男朋友

晏承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那人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明哥？”

来人把手中的伞举过他的头顶，雪花和凉意似乎都被挡在了外面。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晏承有些惊讶。

司明知微微有些气喘：“买了最后一班的机票，路上忙着开车没回你消息，好像还是有点晚了。”话里话外的懊恼任谁都听的出来。

看的出来他的确是赶回来的，或许买的还是经济舱的机票，剪裁合体的西装上压出了很多褶皱，皮鞋上也有些灰尘，外穿的风衣衣领有一角被折到了衣服里面，一看就是匆忙间套上的，有一种得体的狼狈。

也许是掖起的风衣衣领太过好笑，晏承轻轻笑了起来，刚刚的那点难过与失落在见到这人的那一刻消散殆尽。

他伸出手把司明知的衣领“解救出来”，又帮人妥帖的整理好：“不晚，刚赶得上接我回学校。”说完他抬头带着笑看向司明知。

街道旁的商家在路边的树上挂上了彩灯，明明灭灭的灯光映在他的眼底，连带着细碎的笑意组成了璀璨的星河，让人沉溺其中。

司明知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剥夺，只剩下晏承仿佛蕴了星光的眼眸和微微翘起的唇角，他不受控制的靠近。

晏承也定住了，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的任由他靠近，直到近到呼吸可闻的地步。

司明知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自制力都用在了这一刻，才能堪堪在吻到晏承唇角的前一刻别开头。

一个轻轻地吻落在了晏承的侧脸上。

雪越下越大，转角的便利店店主打开了圣诞节的音乐，晏承猛地回过神来，退后一步拉开了跟司明知的距离。

司明知直起身，把伞往晏承的方向凑了凑，大半个身子落到了伞外。

“承承，雪下的好大，都落到我脖子里面了，好凉。”

晏承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着往前磨蹭了两步。

司明知简直要笑出声来，怎么会有人那么可爱，都被“强吻了”还在意“强吻”他的人会不会被雪淋到。

他把伞塞到晏承手里，转身从车上抱了一束花下来，是一束包装的不怎么样的香雪兰花束——外面的欧雅纸和玻璃纸有几道乱七八糟的折痕，看得出来包这束花的人似乎并不怎么擅长做手工。

司明知深吸了口气，一向从容淡定的脸上多了几分紧张，他把花递到晏承面前。

“我没打算这么快就表白的，我想等你再多了解我一点、多喜欢我一点，再把我的心意告诉你，我高估了自己。

“我并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无数次、无数次你抬头看我的时候我都想不管不顾的直接亲下去，就像刚刚那样。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回来，因为担心你，因为想你，因为我爱你。

“晏承，我爱你。”

晏承愣愣的望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深吸了口气，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声线都带了几分颤意：“这样的表白是不是很简陋？没有你最喜欢的交响乐，也没有精心布置的场地，甚至没有一束像样的鲜花，但我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想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对你的爱意。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慢慢考虑，只要……只要，别那么快拒绝我。”

晏承看了看他眼下的青黑，看了看他勉强扯出来的微笑，又低下头看了看他捧着的并不完美的鲜花，低声道：“没关系的。”

“什么？”司明知没听清楚。

“我说没关系的。”晏承回望他：“没有交响乐没关系，便利店的圣诞曲也很好听，没有精心布置的场地也没关系，圣诞的初雪也一样浪漫，没有完美的鲜花也无所谓，你亲手包的很好看，这就是最完美的告白，所以，我答应你。”

“你说什么？”发蒙的人变成了司明知。

“我说我答应你了，只是我可能没有你喜欢我那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