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潆气得直咬牙,此刻恨不得立时擒住耶律南仙,将其大卸八块,瞧瞧她究竟是何心肠,怎这般能惹事生非。
“公主!找到了!找到了!是芨芨草打的绳结!定是大人留下的!” 菊三十娘手握一根芨芨草,高声禀报。
李潆闻言,满脸喜色,忙追问道:“可是那日你与杨炯瞧见李嵬名所打那种绳结?”
“是!绝对错不了!知道此事的人极少!而且这些芨芨草皆指向南方!” 菊三十娘笃定非常。
李潆一听,瞬间猜到耶律南仙谋划,当下大声下令:“毛罡!速速整军,全力奔赴麟州!那妖女想从麟州遁入辽国!”
毛罡也不多言,当即同卢启领着先锋骑兵,如箭般朝南冲去。
再说那耶律南仙,带着五千兵马沿着无定河下游寻了一日一夜,却毫无杨炯踪迹可寻。
此刻的她满面憔悴,眼神无光,她从未有这般懊悔过,头一回真切体会到何为后悔,何为心痛。
诸多安抚司与皮室军精锐见公主如此模样,哪敢有半分懈怠,愈发废寝忘食,卖力搜寻。
就这样,耶律南仙这五千人马沿着无定河,从上游一路寻至下游,眼瞅着便要靠近永乐城,此时的她已是心如死灰。
她仰头望天,想起与杨炯的点点滴滴,喃喃自语:“杨炯,是我耶律南仙害了你!这罪孽我认下,今生今世,我绝不另嫁他人,若有来生,我定伴你身旁,侍奉终身,以偿此债。”
“主子!主子!您快看!” 萧瑟瑟高举双手,满脸惊喜。
耶律南仙循声望去,一眼便瞧见萧瑟瑟手中那大梁皇后的黄玉凤凰佩,当下疾步飞奔过去,一把夺在手中,惊喜问道:“从何处得来?”
萧瑟瑟并未作答,而是将另一只手中布条一道递予耶律南仙,这才激动道:“都是在无定河下游寻到的,这玉佩与布条皆是驸马身上之物!这是在距河水数丈远的矮坡寻见,这说明大人定还活着,且多半是被人救了!那人连这价值连城的黄玉凤凰佩都未取走,想来应无歹意。”
耶律南仙微微点头,继而分析道:“眼下还不能确定,也有可能对方未曾发觉杨炯身上这贵重物件,又或是杨炯故意留下当作求救线索。还有别的发现么?”
“有!前方发现一支前往析津府运送香水与药材的乘风速运商队。” 萧瑟瑟接着说道。
耶律南仙闻言一怔,随即惊喜道:“乘风速运是杨炯的产业,他定在那商队之中!”
说着便要纵马赶往商队,亲自去见那冤家。
萧瑟瑟一把拉住耶律南仙,急切道:“主子!您先别急!”
“怎了?你还有话说?” 耶律南仙眉头微蹙。
萧瑟瑟身形一凛,忙道:“主子,属下办事不敢有差池。截住那商队伊始,便将所有人彻查了个通透,面皮都瞧了许久,货物车马亦是逐一细检,反复查验十遍有余,却硬是没寻出驸马踪影。
可属下忧心他们有意隐瞒,便叫安抚司使了些手段。一番周折,才知晓这商队原本的女掌柜,昨夜忽称有事,匆忙间连夜赶回太原府了。” 萧瑟瑟把打探来的消息,一字不落地报与耶律南仙。
耶律南仙神色一凛,冷声道:“那女掌柜叫什么?”
“卢和铃!”
耶律南仙略一沉吟,缓缓道:“这名字,我好像听过,像是与杨炯有几分渊源,想必是他的红颜知己。”
萧瑟瑟面露难色,皱眉道:“主子,眼下咱们有五千兵马,可要大张旗鼓进太原府,绝非易事,该如何是好?”
耶律南仙目光一凝,当机立断:“先把那大华商队拿下,咱们混进去,直奔太原府!其余人等,速去真定府附近守着,等我消息再做打算!”
令下,耶律南仙眼眸骤亮,恰似破晓云开,光芒乍泄。刹那间,往日那草原上意气飞扬、纵横驰骋的公主气魄再度回归,风姿飒爽依旧。
只见她马鞭高扬,“啪”的一声脆响,马蹄声起,她放声高呼:“杨炯,这天地再辽阔,也休想拦住我,咱们定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