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刚出口,竟似透着几分舒爽之意,当下暗呼糟糕。慌不迭地又痛苦呻吟一声,暗自祈祷卢和铃莫要太过细心,千万别察觉出异样。
卢和铃满心都在杨炯身上,他这一声出口,卢和铃便觉不对,正疑惑间,又听得一声饱含痛苦的呻吟,杏眸陡然圆睁,刹那间,周身散发出森冷之气。
她又怎会没照料过病人?自遇见杨炯,便时刻守在身旁,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早已深深刻在心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此刻听这声音,卢和铃气得浑身发抖,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推开杨炯。
“撕 ——!”
一声绸缎撕裂之声骤起,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
杨炯原本抱得紧实,突遭大力,慌乱间也不知抓到何物,整个人径直被推撞到马车侧壁,脑袋重重磕了一下,那闷响格外震耳。
卢和铃此刻也懵了,只因马车里生着暖炉,她便换了长褙子套裙,加了丹红抹胸,这本是寻常女子装扮,哪曾想今日竟被这坏人扯去大半。
她瞬间回神,惊呼一声,急忙背过身去,双臂紧紧环胸遮挡,鹅蛋脸瞬间涨得通红。
“小姐!出啥事啦?” 小蛮专心驾车,猛地听闻一声闷响加惊呼,焦急询问。
“没…… 没事!我磕到脚了,已然无妨,你专心赶车,莫要分心!” 卢和铃强抑羞愤,竭力平静回应。
“好嘞!小姐您千万当心!” 小蛮不疑有他,又狠狠抽了几下马鞭,一心只想快些赶回府,好为杨公子这好人寻来良医诊治。
卢和铃见小蛮未起疑心,稍稍安心,旋即转身,寒声向杨炯道:“还我!”
“啊?”
卢和铃见他还在装傻,一把扯过他手中自己的抹胸,低声怒喝:“杨炯,你这般欺我,是盼着我早死么?”
“和铃姐,这实乃意外!我对天发誓!” 杨炯疼得直嘬牙花子,满心无奈。
“你的话,我现下半句都不信!” 卢和铃声音再没了往昔的温婉,仿若洪钟鸣响,震得杨炯心尖发颤。
“和铃姐!咱讲道理,我如今眼不能视,怎会轻薄于你?方才真是慌乱所致,我也不知抓到何处!”
“闭嘴!” 卢和铃怒声喝止,制止他再开口。
而后,忆起方才那难堪一幕,鹅蛋脸红得似火烧云,直冲脑门,羞愤欲绝。蓦地,往昔那些刺耳话语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瞧见没!她便是那被撵出宫的荡妇。”
“这便是卢和铃!模样倒是标致,怎地这般不知廉耻?”
“你懂啥?越美的女子越守不住妇道,这种事儿听得还少么?”
“谁说不是,咱离她远点,莫沾了晦气。”
……
这些话此刻仿若万千利刃,直直刺透她一直小心守护的柔软心房,将那点温情期盼搅得粉碎,肆意践踏,袒露于众人眼前。
卢和铃再也抑不住满心凄苦,泪水夺眶而出,呜咽不止。可她那与生俱来的倔强,又让她只能双手抱膝,埋头其间,拼命压抑悲声。
她不惧旁人谩骂羞辱,独独在意杨炯这般待她,仿若在杨炯眼中,自己从未被视作姐姐,更未曾得他半分敬重。直至此刻,她才恍然明白,自己一直守护的究竟是何物,那是一份尊严,一份独独在杨炯面前的尊严,一份盼着能与他平等相待的期许。
如今,她满心屈辱、委屈、悲愤,只觉活下去都没了滋味。
杨炯被卢和铃猛推一把,脑袋磕到车壁,剧痛瞬间席卷而来,几近昏厥。他强忍剧痛,回了卢和铃几句问话,紧接着便听得她那呜咽哭声。
杨炯本就头疼欲裂,再闻卢和铃这般悲泣,心疼如绞,强撑着摸索靠近,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珍而重之道:“龙旂阳阳,和铃央央,贞娴静穆,端惠庄良,上上!”
卢和铃闻言一怔,随后哭得愈发悲切,泪如雨下,打湿大片衣衫。
“和铃姐,你在我心中,一直便是这般模样!从未更改!” 杨炯将她抱得更紧。
“你…… 你这般说话,是要逼死我么?” 卢和铃使劲推了几下,见毫无作用,便也放弃,泪眼朦胧地质问。
杨炯摇头,忽又问道:“和铃姐!你讨厌我么?”
“我恨你!恨之入骨!” 卢和铃呜咽着回道。
杨炯微微点头:“那便是不讨厌!好,卢和铃,我杨炯不愿你再做我姐姐,你也莫要将我当小孩看待。此刻,我便告诉你,我要追求你!你尽管拒绝,但不许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