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抬眼,眼眸似有水波。
杨炯一头雾水,心下纳闷这吃个饭咋还委屈上了,当下只得继续哄:“好好好!吃面,吃面!我给你做,这次回家,我给你整新花样!三脆面咋样?将嫩笋、小蘑菇、枸杞芽放入盐开水煮熟,捞出后加少量香熟油、胡椒盐拌匀,再滴几滴醋。啧啧啧,香不死你!”
“我要吃长寿面!” 李澈撇着小嘴。
杨炯一愣,骂道:“你这丫头,真没福气!就是再爱吃也不能一个劲儿吃呀!要懂得尝试新东西,嘴大吃四方,有福!”
“我不!我就要你给我做长寿面。” 李澈嘟嘴,大眼睛满是委屈。
“好好好!长寿面,就长寿面!” 杨炯实在拗不过,心下寻思这孩子咋回事,莲花山清苦至此?看把孩子弄得,就没吃过啥好东西。
“杨炯!你真是要气死我啦!” 李潆抱着一大摞杨炯的 “艺术品”,站在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杨炯瞧着李潆那幽冷眼神,打个寒颤,拉着李澈就跑,边跑边喊:“啊 ——!梧桐!打呀!”
“啊 ——!你轻点!” 杨炯捂着屁股跳脚大骂。
李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大喊:“啊!我要打死你!”
“哎呀!你在哪逗小孩呢!说话狠一点!” 杨炯边跑边教。
“啊 ——!恶贼!拿命来!我李澈与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李澈跳脚叫嚷。
杨炯扶额无语,拉着她直奔厨房而去。
“姐夫,咋不跑了?” 李澈满心疑惑。
杨炯边走边骂:“李澈!你这样可不行,往后要是被坏小子欺负了咋办?演戏都不会演,骂人都不会,真是个笨蛋!”
“我…… 我会打人!” 李澈不服气道。
杨炯翻个白眼,谆谆教导:“你听好了!我教你怎么演戏,只有你会演了,才能分辨别人是不是演戏,才能看清别人是不是骗你,懂了没?”
“不学行不行?” 李澈耷拉着脑袋,挨了训斥,小声嗫嚅着。
“不行!” 杨炯扯着嗓子,斩钉截铁地否决。
瞧这李澈丫头,生得极为水灵,模样儿娇俏,偏生得心地单纯。往后的日子,保不齐就被哪些个心怀不轨的坏小子给盯上了,杨炯思及此处,便觉这预防针非得狠狠给她打上几剂不可,要不然啊,日后还不得被人揉搓拿捏,吃尽苦头。
念头转到这儿,杨炯手上忙着和面,嘴里也不闲着,说道:“这演戏的门道,细分下来,有体验派、方法派、表现派、古典派,你都得好生学着。”
“我上清派!” 李澈端了一碗水,递到杨炯跟前,脆生生喊了一嗓子。
“闭嘴!乖乖给我听着!” 杨炯圆睁双目,瞪了她一眼。
“哦!” 李澈缩了缩脖子,应了一声。
“先说这体验派,祖师爷名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李澈一听,顿时脑袋发懵,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撇着嘴嘟囔:“姐夫,咋还有人姓死的呢?死弹…… 泥什么?兔斯基?这名字听着忒不吉利,难不成是练啥阴邪功夫的门派?”
“李澈!你成心的吧!” 杨炯气得双手一扬,将面团狠狠摔在案板上,跺着脚吼道。
“姐夫!你别气啦,要不你换个讲?我保证不插话了。” 李澈瞧杨炯动了真怒,忙陪着小心,轻声细语地说道。
杨炯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模样,咬着牙道:“行!不爱听这个,咱就讲讲那表现派,掌门的名儿叫布莱希特。”
“你笑啥呢?” 杨炯瞅见李澈双肩直抖,憋着股子劲儿强忍着笑,满心疑惑地问道。
“姐夫!这布掌门是不是肠胃不大好哇!” 李澈压低声音,悄咪咪地嘀咕。
杨炯一听这话,顿时怒发冲冠,三两下挽起袖子,抬脚就追着李澈打,边追边喊:“那是布莱希特!不是什么不拉稀特!你这丫头,是不是成心找茬儿!今儿个我非得让你这小豆芽见识见识啥叫体验派!啥叫真听真看真感觉!我打死你个作死的丫头!”
李澈哪肯乖乖就范,撒腿就跑,一路跑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回头大喊:“姐夫!给我加俩蛋!”
“我看你像个蛋!” 杨炯追到厨房门口,手里攥着根擀面仗,望着李澈跑没影的方向,扯着嗓子大骂。
此时,杨炯的书房那边愈发闹腾得厉害。
原本还斗得你死我活、拳脚相加的俩人,此刻倒像是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