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
队伍前端的黄皮子,身形格外小巧,越往后,个头愈发庞大。其毛色多样,有透着诡异的棕紫,有略显黯淡的淡黄,更有肚皮雪白似雪者。整个队伍规模庞大得令人咋舌,从头至尾,少说亦有两三里之长。
就在众人以为队伍将尽之时,末尾竟现一庞然大物,比成年黄皮子足足高出半个头。其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威严,三角眼闪烁幽光,定是这群黄皮子之首领无疑。
杨炯透过望远镜,死死盯着那最大的黄皮子。
突然,那黄皮子首领仿若有所察觉,猛地朝杨炯这边看来,其眼神幽深泛绿,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阴森。它就这般死死凝视着杨炯方向,看得众人脊背阵阵发凉。
此时虽有暖阳高悬,然一阵寒风拂过,掠过众人汗湿的后背,令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艹!反了天了!大人,末将愿带几人去宰了那孽畜!” 贾纯刚怒喝一声,作势便要起身。
“艹,老贾!休得莽撞,莫因一畜牲暴露我等行踪,快看城头!” 姬德龙一把拉住怒不可遏的贾纯刚,示意他速看钝恩城头。
贾纯刚一怔,旋即迅速拿起望远镜。
只见城上的金国百姓与士兵,皆被城下黄皮子过江之骇景震慑,双腿发软,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城垛前沿,伫立着三个萨满。
他们身着厚重兽皮长袍,袍上缝缀着形态各异的兽骨,走动间发出细碎声响。头戴高冠,冠上挂满刻有符文的兽骨与彩色飘带,在沉闷的风中微微摇曳。
三人如被定身般,一动不动。
忽地,为首的萨满似被一股无形之力唤醒。他缓缓抬手,那手细长苍白,关节突兀,宛如冬日干枯树枝。他五指如钩,握住六边形太平鼓,先是轻轻晃动鼓身,鼓面铜环发出 “沙沙” 之声,紧接着,手腕猛地一抖,太平鼓发出一连串紧密的 “咚咚” 声,节奏杂乱无章,却似有一种无形之力,敲得人心惶惶。
他一边击鼓,一边微微仰头,双目紧闭,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旋即,另外两名萨满亦同时行动。他们双手高举二尺多长的白骨彩鞭,手臂青筋暴起,随着一声低沉嘶吼,手中白骨彩鞭猛地挥出,鞭梢铃铛瞬间爆发出尖锐声响。
他们动作机械僵硬,每挥动一次彩鞭,便伴随着铃铛刺耳的 “叮叮” 声,一边挥舞彩鞭,一边双脚有节奏地跺地,每跺一下,城垛都仿佛随之震颤。
城下,黄皮子大军如潮水般渡江而来,密密麻麻,不见尽头。三个萨满似受某种神秘力量驱使,动作愈发癫狂。他们一边疯狂摇晃太平鼓,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发出的音节古怪晦涩,时而快速旋转身体,兽皮长袍随风舞动,兽骨碰撞声愈发急促;时而俯身用彩鞭抽打地面,溅起阵阵尘土。手中白骨彩鞭挥舞得密不透风,铃铛声、鼓声与那诡异咒语交织在一起,笼罩着城头,令这原本诡异的场景,更添几分恐怖神秘。
杨炯看了眼那萨满祭司与城头下的黄皮子首领,放下望远镜,望着眼前爱也窟河冰面,陷入沉思。
其实他前世亦听闻过诸多关于黄皮子与萨满的传说,今日乍见此诡异一幕,起初着实吃了一惊。但旋即镇定下来,自恃弓箭无数,又有轰天雷傍身,何惧之有。
细思之下,这黄皮子过江之事,倒也并非不可理喻。前世为撰写论文,他常于档案馆、史料馆搜罗资料,看过不少地方县志,比这更离奇之事亦有所闻。
究其缘由,大抵是自然习性与栖息地遭破坏所致。
黄皮子本为群居,当某区域食物资源分布改变,或原栖息地食物匮乏,便可能集体迁移,寻觅新的觅食之所。这种集体行动,便可能呈现大规模 “过路” 之象。
亦或是极端天气变化,如暴雨、洪水、长久严寒等,破坏了其栖息地,迫使其离开原有巢穴,进行大规模转移,以寻更适宜生存之地。如今正值隆冬,若雪灾严重,黄皮子便可能向相对温暖、积雪较少之地迁徙。
这便是前世他所了解的相关解释。
对此,杨炯并未太过在意,此刻他唯一思虑的是,这钝恩城居民似仍保留着原始部落对自然的尊崇,从城头萨满便可窥一二。
如此,一个大胆的计策在杨炯心中萌生。
深思熟虑后,杨炯召回众人,神色凝重道:“据我观察,这钝恩城居民部落之态犹存,此乃我等可乘之机。借这黄皮子过江引发之惧,我等以树枝木头搭建一座祭祀高塔,外部以树枝环绕,内部中空藏兵。塔顶摆放些许黄皮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