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南仙见此,亲自给辽皇斟了一杯酒,复又自己倒了一杯,满是愁苦道:“父皇,我是个女儿家,你要拿走我的依仗,今后女儿岂不是要跟耶律拔芹一样,被人随意摆布?若父皇真的疼我,就应该给女儿未来足够多的底气。”
说着就要拿起酒杯敬酒。
“啪!” 辽皇奋力拍桌,耶律南仙接触酒杯的一刹,还没来得及拿起,就被辽皇震落桌下,酒液倾洒,将耶律南仙的衣裙溅湿了一片。
耶律南仙悠悠起身,拱手谢罪:“仙儿惹父皇生气,罪该万死。但衣裙污秽,有伤皇家颜面,待女儿更换后,再来谢罪。”
辽皇深深看了她一眼,摆摆手,冷声道:“宫嬷嬷伺候人细心周到,她陪你去吧。”
“好!” 耶律南仙盈盈一拜,转身回到内堂。
行至连廊,耶律南仙看了眼身后皇帝的耳目,心中冷笑不已。她莲步频移,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在廊腰缦回的公主府来回穿梭。身后宫嬷嬷不敢懈怠,紧紧跟随,始终保持耶律南仙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没走多远,就在她目不转睛之际,一队丫鬟端着果蔬鱼贯而出,直接阻塞了整个廊道,挡住了宫嬷嬷的去路。
宫嬷嬷早有准备,一脚踏地,飞身而起,随后踩着廊道栅栏脚步如飞,如履平地,眼看着耶律南仙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宫嬷嬷眼眸一冷,奋力一踏,栏杆应声而断,她整个人抢身到转角,再次看到耶律南仙的背影,心中稍安。
随后,疾步趋近,牢牢守护在耶律南仙身后。
耶律南仙冷哼一声,推门未入,在一众丫鬟的伺候下重新换上了衣衫,再次回到了正厅。
辽皇见此,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宫嬷嬷,见她点头,便不再多言,淡淡道:“南仙,你母亲近日很是思念你,你该多去看看你母后。”
“是儿臣思虑不周,过几日便入宫陪母后说说话。” 耶律南仙轻笑回应。
“今日便跟朕入宫,陪你母亲谈谈心,好纾解你母的相思之苦。” 辽皇不由分说,作势就要起身,那语气不容置疑的意味。
“父皇,萧氏刚来了消息,若再不给北院兵分发饷银,他们可要找上京城了,女儿这几日为了这事头疼不已,抽了不少兰蔻坊的钱都还没凑齐,这几日若是还不解决,北院的两万兵怕是会出什么大乱子。” 耶律南仙语气平淡,看不出丝毫忧愁,却暗带几分威胁之意。
辽皇冷笑一声,威严道:“有斜轸的三万铁林军,能出什么乱子?莫要担忧,朕自会解决。”
言罢,看向宫嬷嬷,淡淡道:“带公主入宫!”
“是!” 宫嬷嬷轻声回应,作势就要动手。
“住手!你一个奴才也敢对我主子动手!” 萧瑟瑟怒吼一声,带着数十名安抚司便冲了出来,迅速将众人牢牢围住。
辽皇见此,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耶律斜轸冷笑一声,看向耶律南仙,讥讽道:“公主,你这聪明人怎么做起糊涂事来了?本王既然来了,铁林军会不在?我劝公主还是管好自己的家奴,不要不知死活。”
耶律南仙面色阴沉如水,轻抿嘴唇,冷声道:“都退下!我去宫中看望母后,过几日便归。”
“主子!” 萧瑟瑟一脸焦急之色,那眼神中满是担忧。
“听不懂本宫的话吗?” 耶律南仙厉声呵斥。
“是!” 萧瑟瑟低眉,闷声回应,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不甘。
耶律南仙不再言语,跟着辽皇坐上回宫的马车。
安国公主府的人刚追出府邸,就被数百铁林军团团围住,根本不得出去分毫,只得咬牙切齿的重回府内,满是愤怒与无奈。
萧瑟瑟见诸事已定,身形在公主府的廊道间来回穿梭,最后在一处木质墙壁停下,仔细留意周围动静,良久,有节奏的敲击墙壁三下。
不多时,木质墙壁突然向内而开,萧瑟瑟闪身而入,墙壁重新关闭,墙壁回归原样,毫无破绽。
萧瑟瑟熟门熟路,快步走下楼梯,行至暗室底部,待见到一身酒污的耶律南仙后,轻声禀告:“主子,一切顺利,山踟蹰已经入宫。”
耶律南仙点头,心中古井无波,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山踟蹰是她早早就培养的替身,模仿的耶律南仙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难辨真假,那容貌更是以最上等的人皮面具覆盖,足以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