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赶路,我护着你。” 李澈用脑门磕了一下杨炯后脑,语气坚定决绝。
杨炯重重 “嗯” 了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雪杖,目光如炬,不断变换着路线,背着李澈奋力滑雪。
忠犬卫见状,手中长弓拉满,箭矢如雨点般向李澈射去。
李澈毫不畏惧,轻喝一声,铁剑在身前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所有箭矢尽数挡下。每一次挡箭,她的手腕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手臂上的肌肉也因为过度用力而紧绷抽搐,但她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杨炯深知李澈此时定是用了什么秘法透支了自己的体力,这代价是什么杨炯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他此时唯一的信念就是带着李澈逃出这林海,再无其它。
李澈察觉到杨炯死死攥着自己脚踝的手,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心中再无遗憾。
就在这时,后方一忠犬卫驱赶着恶狗汹汹追来。李澈眼眸瞬间冷厉如刀,手中铁剑舞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间,剑势凌厉至极。一只恶狗张牙舞爪飞扑而来,李澈瞅准时机,猛地挥剑刺出,恶狗身首分离,应声倒地。
紧接着,她手腕敏捷地一翻,迅速脱剑换手,运足力气猛地一劈,那束缚忠犬的缰绳刹那间被斩断。失去控制的忠犬四散奔逃,追兵的雪橇没了拉力,速度急剧下降。而后方的雪橇因惯性来不及停下,直直撞了上去,一时间,人仰狗翻,惨呼声不绝于耳。
杨炯目光如炬,手中雪杖紧握,时刻留意着忠犬卫的动向。见李澈持剑迎敌,他心领神会,趁恶狗和忠犬卫被李澈剑势吸引之际,挥动雪杖,狠狠戳向忠犬卫的雪橇缰绳与拉橇的恶狗。
每一下攻击都精准刁钻,恰到好处地配合着李澈大开大合的剑招,一时间,两人一攻一守,动作行云流水,宛如一体。
在他们紧密无间的联手攻击下,忠犬卫们渐渐招架不住。不是雪橇被雪杖破坏,就是恶狗被剑刺伤,场面愈发混乱,伤亡不断增加,原本汹汹而来的追击之势被成功遏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李澈那透支的体力彻底消散,她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剑招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厉。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在寒夜中结成了一层薄冰,让她的动作更加艰难。
杨炯察觉到李澈的异样,焦急地问道:“梧桐,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专心点。” 李澈强忍着身体的剧痛,佯装平静地回应。
值此当口,一直在战场外围冷眼旁观的完颜撒离赫,就像一只蛰伏的猛兽,敏锐地捕捉到了战机。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李澈,心中暗自思忖:这厉害的女子连续作战,体力怕是已经到了极限。想到这儿,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缓缓拿起一把强弓,眼中寒光闪烁,毫不犹豫地捋箭上弦,稳稳瞄准了李澈。
此时的李澈,正与一名忠犬卫杀得难解难分。连续的高强度作战,早已让她体力严重透支,五感也变得迟钝起来。周围的厮杀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掩盖了那细微的弓弦颤动声,她丝毫没有察觉到侧方飞来的箭矢。
只听 “嗖” 的一声,利箭飞驰而至。
李澈只觉肩胛处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瞬间贯穿全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起来。她的五指下意识地痉挛,手中的铁剑险些滑落。
李澈缓缓低下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那支没入肩头的箭矢上,瞳孔骤然收缩,眼中满是惊惶与难以置信。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涌出,浓稠的液体顺着箭杆蜿蜒而下,在惨白的雪地上溅开一朵朵凄厉的血花,染红了大片衣衫,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尤为刺目。
“梧桐!!!”
杨炯眼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拖着李澈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我…… 我没事。” 李澈强忍着疼痛,勉力挤出一丝笑容。
“别说话,我带你走,你绝对不会有事!” 杨炯咬着后槽牙,脚步不停,全力奔向不远处内卫做下记号的雪山。
李澈摇了摇头,看着周围逐渐围拢上来的忠犬卫,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额头无力地蹭了蹭杨炯的侧脸几下,那动作满是轻柔,眸中尽是眷恋:“放我下来吧,每年五月记得带束瑞香花来看我便好。”
杨炯不语,只是一味地狂奔。
完颜撒离赫看着受伤的李澈和疲惫的杨炯,阴鸷数日的脸终现畅快的笑容:“杨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