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也不知道哪里惹了她,面对她的冷嘲热讽,只得试探性地唤道:“菖蒲?”
完颜菖蒲冷着脸,对杨炯的呼唤并不回应,眼眸中满是复杂。
杨炯见此,哪还不知道她意思,打杆随上,直接开口问道:“流萤,你怎么会在这?”
完颜菖蒲见他识趣知情,轻哼一声,忍不住揶揄道:“我要是不来,你早死了!”
“呃……”杨炯一时语塞,对上完颜菖蒲那冷漠的眼神,一时有些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是何意,叫她流萤她不抗拒,可语气却如此冰冷,弄得杨炯尴尬无比。
完颜菖蒲深深看了他一眼,开口骂道:“你说你一个镇南侯,闻名天下的少年将军,每每身先士卒也就算了,你还独自诱敌,掩护部下撤退,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军人数不少,在这东北苦寒之地,若都跟我一同奔逃,不但行动缓慢,且很容易被发现包围。
若是让他们提前赶路,便可起到诱敌深入的作用,我一个人行动自如,大可同完颜撒离赫在这东北雪原周旋。”杨炯认真解释。
“那你周旋出什么了?后脑受伤,神魂震荡,我看你脑袋以前也有旧伤,如今两相叠加,若今后再不注意休养,必然死于脑疾!”完颜菖蒲语气虽冷,话语中却满是关切之意。
杨炯听话听音,轻笑着再次感谢:“流萤大恩,铭记于心!”
“行啦!婆婆妈妈地真让人讨厌!”完颜菖蒲轻轻摆手,面生不悦。
杨炯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显尴尬的讪笑,抬眸看向完颜菖蒲。
这才留意到,眼前的她不复往昔的明艳动人。原本如春花般红艳的面庞,此刻竟透着丝丝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昏黄的灯火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晶莹光芒。几缕发丝被汗水紧紧黏在脸颊上,凌乱中尽显疲惫之态。
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随着气喘起伏得愈发明显。完颜菖蒲身为内家高手,往常气息沉稳,如今呼吸却明显急促,显然是为救李澈和杨炯,耗费了大量的心力。
见此情景,杨炯心中的情绪愈发复杂。
像完颜菖蒲这般聪慧过人的女子,怎会不清楚救下自己意味着什么。以两人对彼此的了解程度,她肯定明白,此刻若提出条件,哪怕再苛刻,杨炯也会慎重思量。
然而,她此刻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反倒让杨炯心中的亏欠感愈发浓烈,望向完颜菖蒲那双温婉动人的眼眸,一时间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在目光交汇中传递着内心的感激与愧疚。
完颜菖蒲瞪了杨炯一眼,款步走到他身前,抬手将扎在他脑袋上的银针一一取下,柔声道:“以后七日,每天都来找我扎针!”
“嗯。”杨炯重重点头。
完颜菖蒲将银针收起,沉声又道:“刚得到消息,完颜撒离赫逃脱了雪崩,此时正在三十里外聚兵,很快就会追到。”
杨炯点头,对这个结果倒是也有所预料,毕竟一个皇帝,还身负武艺,周边高手无数,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保命手段。
反而是对完颜菖蒲去而复返满是好奇,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流萤,你怎么回来了?”
“你安插个女将军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防着我?”完颜菖蒲冷声质问。
“呃……,你这人实在太聪明,还心机……心思机敏,我不得不……!不过话又说回来,胡里改路是你的大本营,咱俩仇怨已解,你折返回来是何缘故?不会为了找我撒气吧?”杨炯心思电转,迅速转换语态,玩笑间满是亲近之意。
完颜菖蒲白了他一眼,悠悠道:“我没那么无聊。你放心,此次我只带了三千忠孝军,你那些部下我已经安排人护送入胡里改路。此次折返,一是要屠了裴满的蒲鲜部,二是要跟你谈合作。”
“你要屠了蒲鲜部,没必要吧?裴满是我杀的,你忠孝军本就不多,无端招惹蒲鲜部干嘛?这若气不过,待几年你壮大了势力,再动手也来得及呀!”杨炯满是疑惑,不知道一向聪明非常的完颜菖蒲为何会如此看不清局势。
完颜菖蒲轻捋发丝,平稳气息后,解释出声:“蒲鲜部乃八部人口最多的部落,因靠近辽国,多年来行商两国,富裕程度堪称大金之最,我要造反,光有兵还不行,更得有钱。
你们大华有句古话:铜山压脊,则膝软如泥;金穴填胸,则气短似丝。
兵锋之下,蒲鲜商贾可没有你这千金之子坐垂堂的气魄。”
杨炯听了她的话,沉思半晌,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