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觉,这一切的关键似乎都在徒单山熊身上。我已做好万全准备,张网以待,本以为他已入我彀中,却未曾想反倒是他扰乱了我的心境,着实有些可笑。”
青黛静静听完,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然浅笑道:“小时候我刚开始学射箭,那时年纪尚小,母亲心疼我,每次我练完箭,她都会在晚上做些好吃的犒劳我。
久而久之,每次临近训练结束,我的心思便不由自主地飘到今日母亲会做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我最爱吃的粉煎排骨。这么一想,手中射出的箭矢便失了准头,远不如前。
父亲知晓后,便规定相府的晚饭往后推迟一个时辰,等我练完箭,再习一个时辰的字,方可开饭。”
“哈!我说咱家晚饭怎比别家晚些,原来是因为你这小馋猫的缘故呀。” 杨炯大笑着调侃。
青黛知道杨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当下嗔怪地翻了个白眼,紧紧握住他的手,温柔说道:“以往都是你掌控他人命运,从未尝过失败滋味,我相信这次亦不会出现意外。
你之所以会觉得被徒单山熊牵着鼻子走,是因为你心中一直挂念着南仙公主。你担忧一旦出了意外,会耽误营救她的时机,这便如同我当时想着母亲会做什么饭菜,念头一起,无数杂念便纷至沓来,便也就无心射箭。
然而,那时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安心射箭。如此胡思乱想并不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意义,只会让本可射中靶心的箭全都失了准头,最终什么都做不好。”
杨炯经青黛这般一番开解,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看向青黛的眼神中满是温柔,轻叹道:“倒是我小家子气了。”
青黛重重地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你每次为了让行动更加顺利,减少兄弟们的伤亡,总会提前布局好后面三步甚至十步的计划,这次唯一的不同便是多了南仙公主这一因素,你有些关心则乱了。”
杨炯抬眸凝视着青黛,眼中满是惊讶与感动,没想到她竟如此清楚自己的心思,且能这般直白且精准地指出问题,没有丝毫避讳。
刹那间,那些萦绕在心头的困惑与纠结,瞬间消散了大半。
杨炯深知自己并非圣贤,犯错在所难免,更清楚自己不过是血肉之躯,怎可能时刻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理智。而此时能有人能开解劝导自己,便显得尤为可贵。
杨炯只觉心间豁然开朗,压抑许久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情不自禁地在青黛那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后一脸郑重,言辞恳切道:“贤妻所言,鞭辟入里,为夫受教了。”
青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一愣,见他这般一本正经又带着几分戏谑的模样,顿时俏脸泛红,娇嗔地拍了他一下,笑骂道:“没个正形!”
“哼!” 文竹见他俩在自己面前这般亲昵,醋意大发,气鼓鼓地就要起身离开。
杨炯赶忙一把抱住这个醋坛子,随后重重地在她薄唇上亲了一口,目光灼灼地说道:“夫君此刻心中烦闷,急需你这妻子安慰。”
“要死呀!” 文竹在杨炯怀中挣扎几下,骂了一句后,根本不敢直视杨炯的眼眸。
杨炯轻哼一声,半开玩笑地威胁道:“亲一口便放你走,不然我可真要施家法了!”
文竹见杨炯似真要强行亲吻自己,她慌忙瞥了眼一旁的青黛,见她背过身佯装不见。当下,文竹心一横,娇羞地白了杨炯一眼,主动仰起头,迎了上去。
杨炯对文竹的主动颇为珍惜,可还没等他细细品味,却见文竹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后便迅速推开杨炯,满面羞红地跑下了山去。
杨炯暗自觉得好笑,正打算拉着青黛一同下山,恰在这当口,“啪” 的一声脆响,一道清脆的鞭子抽打声骤然传来,在这空荡的草原显得异常突兀。
紧接着,一声娇喝划破长空:“你们为何抢我的羊?快给我站住!”
杨炯脚步猛地顿住,下意识地回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数十名克烈骑兵正驱赶着一大群绵羊,浩浩荡荡地朝着营地行进。羊群后方,一位身着暗红色棉衣的女子尤为惹眼,她身姿挺拔,手中高举着长鞭,那长鞭如若臂使,在她手中上下翻飞,不停地抽打着周围那些试图驱赶羊群的克烈士兵。
彼时,天色尚有些朦胧,加之距离较远,杨炯一时难以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但她手中长鞭舞动如飞,却叫人大开眼界。
只见她手法娴熟,挑、抽、劈、打一气呵成,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将羊群稳稳控制在自己周身三丈处,那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