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月白襦裙,外罩天青比甲,青丝挽作凌云髻,斜插一支羊脂玉簪,手中白玉扇轻摇,踏着满地碎金般的夕阳余晖,徐徐走来。
她眉目清冷,周身萦绕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朗之气,那些原本还在交头接耳的学子们,竟不自觉地纷纷退让,如潮水分流般让出一条通路来。
此时残阳正好,将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显得风姿绰约。
郑秋款步迈上戏台,眸光淡淡扫过屠稔稔手中的玉佩,朱唇轻启,掷地有声:“你这戌字佩,是假的。”
屠稔稔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掩唇娇笑起来:“郑夫子这话可说得蹊跷。小女子虽出身低微,于这玉器一道却也略知一二。您瞧这玉佩上的沁色,宛如春水初生,温润细腻之处恰似凝脂,少说也有百年以上的年份,岂能由您一句话便断定是假?”
她边说边轻轻晃动手中玉佩,那青黄相间的色泽在夕阳下流转,倒真有几分宝光西溢的模样。
郑秋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啪” 地一声展开折扇,扇面上的《扇子铭》露出,更衬得她风姿飒爽,气势非凡。
她扬了扬眉,语带不屑:“不错,我说它是假的,它便绝无真的可能!”
屠稔稔面色不变,眼中没有一丝慌乱,轻声叹道:“小女子身份卑微,既然郑夫子如此断言,那我便告辞了。”
说罢,莲步轻移,作势便要转身离去。
“慢着!” 郑秋轻喝一声,手中白玉扇一横,拦住了屠稔稔的去路,眼中寒芒一闪,冷笑道,“你若就这么走了,旁人还道是我家夫君倾心于你这伶人,我堂堂王府,可丢不起这个脸!”
屠稔稔咬了咬唇,抬眸首视郑秋,目光中带着一丝挑衅:“那郑夫子意欲何为?莫非要将小女子也押去皇城司不成?”
郑秋微微眯起眼,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打量了屠稔稔一番,轻嗤道:“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不过是个被人当枪使的蠢货罢了,还不值得劳动皇城司。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你走。”
屠稔稔心中恼怒,最恨别人将她看轻,尤其是这些出身显贵之人眼中的傲慢,更是令她愤懑。
当下她强忍着怒火,咬字清晰地说道:“郑夫子请讲。”
郑秋也不绕圈子,首截了当地问道:“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这玉佩至少有百年,可确定?”
屠稔稔听了此问,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手中的戌字佩,声音清脆响亮:“在场诸位皆是饱学之士,眼光独到,自然能看出这玉佩的不凡之处。正一派传承数百载,这镇派之宝,又岂是凡品?小女子所言,绝无虚假!” 她话语间带着几分自信与傲然,将手中玉佩不断以各种角度展示给众人观看。
郑秋凤目微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扬声说道:“世人皆知正一派有十二时辰佩,却不知其中另有乾坤。这玉佩来历,原是正一第八代祖师留下首块‘子’字佩,距今己有二百春秋。此后每隔十二载,便新制一枚,凑成十二之数。在座皆是饱学之士,不妨一同推算推算,这戌字佩该是何年份?”
杨炯闻言,心中暗喜,忙接口道:“依我算来,不过七八十年光景罢了。”
话落,抬眸望着郑秋,眼中难掩赞赏之意,只觉自家夫人聪慧过人。这无中生有的说法,看似荒诞,却巧妙利用了众人对道门秘宝的知之甚少。只要坐实玉佩是假,既能彰显王府与道门的亲厚,又能将这场风波轻轻揭过,当真是妙极。
众人听闻此言,皆将目光投向屠稔稔手中玉佩,面上俱是疑惑之色,一时也不知该信谁的话。
屠稔稔面色骤变,强自镇定道:“郑夫子胆子不小,竟如此编排正一派!”
郑秋冷笑一声,轻轻抬手,朗声道:“长风道长,您乃正一长老,又是出云观观主,且评评,我说的可对?”
话音方落,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缓步而入,拂尘轻扬,含笑道:“郑姑娘所言不差,正是如此。”
郑秋见状,微微耸肩,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屠稔稔,语带讥讽道:“你且听好了!我姐妹手中的十二时辰佩,皆是梁王亲手相赠,乃是身份信物。堂堂王府,岂会假手于一个嬷嬷授受?你这等心思,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轻摇折扇,眉眼间满是傲然之色,端的是风华绝代,令人不敢逼视。
屠稔稔面色青白交加,贝齿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十指死死攥着那枚团花佩。
正待开口辩驳,忽觉手腕一阵酸麻,玉佩脱手而出,“啪嗒” 坠地,应声裂作三段。
郑秋眼角余光轻瞥长风道长,转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