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起初手持剪刀、锄头,可却皆是武功高手,将士们费了好大周折才将其制服。”
李淑闻言,忽地仰头大笑,眼波流转间尽是讥诮:“麟嘉卫纵横西海,灭国无数,怎的遇上些拿锄头剪刀的高手,倒只擒得五个活口?驸马,你来说说,你们麟嘉卫可也是如此?”
杨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麟嘉卫的儿郎,曾于金国精锐手中生擒皇子,抓几个活口,不过是抬手间的事。那些所谓武林高手,跑得过神臂弩的利箭?”
“哎呀!那就奇怪了,莫不是领军卫与众不同?” 李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酒杯,语气看似寻常,话里却藏着尖刺,刺得邹鲁面色涨红,双拳捏得 “咯咯” 作响。
李漟冷眼瞧着二人一唱一和,凤目含怒:“杨炯,你何时与她这般好关系了?”
杨炯神色一黯,声音幽幽:“自我归来那日,她在长街独候之时。”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李漟瞳孔骤缩,银牙几欲咬碎,刚要发作,忽觉喉间腥甜,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只是冷哼一声作罢。
正说话间,异变陡生!
那瘫在血泊中的刺客忽如厉鬼般暴起,周身罡气翻涌,拔出桌上长刀,首取李淑咽喉。
杨炯离得最近,见那刀势如惊鸿电掣,竟带着内家高手的凌厉杀气,心知避无可避,猛地一撞,将李淑撞向左侧。
刺客显然也未料到杨炯竟舍命相护,手腕急转,刀锋贴着杨炯肩头削过,锦袍碎裂,三寸深的伤口血肉翻卷,鲜血喷涌如注。
可那杀意未减,刀锋一转,又朝倒地的李淑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尤宝宝从怔忡中惊醒,皓腕轻抖,七枚银针如流星赶月,首取刺客 “廉泉”“哑门” 二穴。
刺客双目暴突,长刀 “当啷” 坠地,却仍不甘罢休,伏地抓刀,竟要横扫李淑脖颈。
扮作宫女的文竹也被这变故惊得花容失色。她先前仔细探过,此人分明气息全无,怎料竟是藏了道家护气秘术。
当下怒从心头起,足尖轻点,几个起落己至跟前,一招 “擒龙手” 扣住刺客手腕,“咔嚓” 一声拧断,夺过长刀横扫其膝,又狠狠一脚踹在喉间。
只听得骨骼碎裂之声不绝于耳,刺客口吐鲜血,双目圆睁,再无反抗之力。
李淑望着染满杨炯鲜血的衣袖,怔怔不语,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眸中杀意翻涌如潮。
尤宝宝疾步上前,金丝楠木药匣自动弹开十二格,取三枚红花止血丹碾作药末,敷在创口。
见李漟呆立当场,忍不住喝道:“公主好定力!”
话音未落,魏国公李若宰己急令百名千牛卫结成圆阵,将李漟牢牢护住。他瞥见杨炯面色惨白如纸,虎目圆睁:“快取本将的金疮药来!”
李漟红裙染血,妖异更胜,缓步逼近李淑,瞥了眼案上带血的金令,冷笑:“好手段,养的狗临死还要反咬主人。”
李淑缓缓起身,与她对视半晌,忽而冷笑道:“你当真以为,将人藏离坤德殿,我便寻不到?这皇宫中的事,哪件能逃过我的眼睛?倒是你这般明火执仗的行刺,倒叫我意外。”
李漟瞳孔骤缩,猛地转身高呼:“魏国公!速去宝华宫!迟则生变!”
话音未落,忽闻金铁相击之声铮铮入耳,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缓步入殿。
她那双浑浊的眼眸扫过满殿狼藉,忽而轻笑:“老身莫不是来得早了?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怎不见其他公卿?”
“哈哈哈!老太君这阵仗,当真是来势汹汹!” 莱国公沈槐紫袍翻飞,声若洪钟,大踏步而出,“只是你这神策卫的土黄甲胄,倒叫人错认成了成精的大黄耗子!黑灯瞎火的吓了我一跳!”
老太君冷哼一声:“沈疯子!在小辈面前也不知收敛!我神策卫动起手来,你那些熊崽子,怕不是要吃些苦头!”
沈槐挑眉冷笑,正要回怼,却瞥见杨炯唇色发黑,神色骤变:“中毒了?”
尤宝宝额间细汗涔涔,暗骂自己一时疏忽。若这人身有不测,回去如何向陆萱交代?
当下不敢迟疑,指尖银针在烛火上淬过,三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己刺入杨炯 “天柱”“风门” 二穴。
她扯开染血衣襟的刹那,满殿皆倒抽冷气,蛛网状的青纹正沿着锁骨,如毒蛇般向心脉游走。
“西域鸩羽青!” 尤宝宝惊呼。
她手忙脚乱扯开药箱暗格,取出玉刀剜向溃烂皮肉。刀锋刚入三分,杨炯的筋肉竟如活物般虬结扭动,生生咬住刀刃。
殿中众人见状,惊呼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