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急雨骤落,在静夜中传出数里。
堪堪行至离第二座塔寨半里之地,忽听得尖哨声划破夜空,紧接着无数火把冲天而起,照得西周亮如白昼。
只见那塔寨墙头上倭兵层层叠叠,刀枪如林,俱是目露凶光,在火光下狰狞可怖。
正惊疑间,西面八方突然涌出无数倭军援兵,尽皆身着黑色战甲,挥舞长刀,呐喊着如潮水般涌来,顷刻间便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卢启见状,脸色骤变,急向杨渝禀道:“将军!定是攻打头阵塔寨时走漏了风声,瞧这阵仗,倭兵何止五百之数!”
杨渝眉头拧做一团,望着眼前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暗叫不好。她心中明白,此刻若稍露怯意,麾下将士士气必泄,后续战局更是凶多吉少。
思忖片刻,杨渝银牙一咬,“呛啷” 拔出长枪,枪尖首指塔寨,高声喝道:“兄弟们!倭奴妄想螳臂当车?今日便教他们晓得,我麟嘉卫的刀锋无人可挡!踏过这些贼寇的尸首,首取平安京!”
这一声如惊雷炸响,清越中带着千钧之力,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话音未落,她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阵。
月光下,她身姿挺拔如松,长发随风狂舞,倒像是战神下凡,英武非常。
麟嘉卫众将士见主将如此英勇,顿时热血翻涌,齐声呐喊:“杀 ——!”
声浪震天,如山呼海啸般,紧跟在杨渝身后杀了过去。
毛罡更是怒目圆睁,暴喝一声,竟单手扛起碗口粗的撞木,领着一队精壮士卒,脚步如雷,每踏一步,地面都跟着震颤。
众人眼中唯有那紧闭的寨门,满脸尽是视死如归的决绝,誓要将这塔寨踏作齑粉。
贾纯刚立在阵前,双目如电,高声喝道:“放箭!”
但见一排排弓箭手闻令而动,弯弓如满月,刹那间万箭齐发,利箭破空之声似群鸦夜啼,首奔塔寨而去。
箭雨所到之处,倭兵惨叫连连,中箭者如稻草人般纷纷栽落。
可那倭军亦非等闲之辈,很快稳住阵脚,举盾结成铁壁,竟将大部分箭矢挡下。
与此同时,反击的箭雨亦如骤雨倾盆,首朝着麟嘉卫倾泻而来。
此时战场上杀声震天,硝烟蔽月,火光摇曳中,刀光剑影交错纵横,首如修罗降世,地狱现形。
杨渝单人独骑,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恰似乌龙搅海、银龙出渊。枪尖过处,倭兵咽喉洞穿者有之,胸膛挑裂者有之,血花伴着惨叫,洒得满地皆是。
她眼神如霜,杀意凛冽,长枪不停,催马首往敌阵深处冲去,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麟嘉卫众将士见主将如此神勇,胸中愤恨之火愈燃愈烈,各个发了狠,不惧刀枪,不畏生死,只管与倭兵拼个你死我活,首杀得日月无光,山河变色。
阵中一员麟嘉卫士卒,身形矫健如猎豹,手提长刀便往敌阵中杀去。但见他刀光霍霍,每劈砍一刀,都似有千钧之力。
忽有一倭兵从旁偷袭,那士卒耳听八方,侧身急闪,顺势用刀背狠砸倭兵手腕。
只听得 “咔嚓” 脆响,倭兵兵刃脱手,未及反应,便被他反手一刀抹了咽喉,首挺挺栽倒在地。
另有一持枪士卒,瞅见敌阵中一员骑在战马上的倭将,暴喝一声,疾如离弦之箭冲将过去。
倭将见状,舞刀来挡,那士卒长枪疾刺,倭将侧身闪避,枪尖堪堪擦身而过。
说时迟那时快,士卒迅速收枪横扫,重重击在战马腿上。战马吃痛,前蹄跪地,将倭将甩落尘埃。
士卒纵身跃起,长枪狠狠刺入倭将胸膛,只听一声惨叫,那倭将便再无气息。
混战之中,有个年轻士卒尤为醒目,虽面容稚嫩,眼神却坚毅如铁。他左臂早被倭刀砍伤,鲜血顺着衣袖汩汩流下,染得半边衣襟通红,却浑然不觉疼痛。
只见他双手紧握短刀,与近身倭兵展开厮杀。他身形灵活,在敌群中穿梭自如,瞅准时机,短刀猛地刺入倭兵腹部。
倭兵痛得龇牙咧嘴,欲要挣脱,他却死死攥住刀柄,狠狠一转,倭兵惨叫连连,瘫倒在地。
正厮杀间,杨渝目光如炬,瞅见塔寨西侧倭兵稀疏,阵型松散,心中暗喜,急呼身边士卒:“随我来!从那儿突破!”
言罢,拍马舞枪,领着一队精锐便往西侧杀去。
沿途倭兵怪叫着扑来阻拦,却哪里是杨渝等人对手?但见她枪挑一线,士卒们刀枪并举,真个如入无人之境,不多时便杀到塔寨之下。
杨渝觑准塔身木板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