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又剥了颗枇杷递与柳师师,叹道:“傻妹妹,若真能这般简单,我又何须在此烦忧?”
“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柳师师接过果子,眉眼间尽是困惑。
“李潆执掌内卫多年,看人最是精准,何况与那李嵬名朝夕相处,怎会看不清楚她所想?再者说,李潆性子高傲,于子嗣一事本就淡薄,所思所想唯有家族兴衰与长远谋划,断不会做那手足相残的事。这也是我等向来对她深信不疑的缘由。”
陆萱指尖轻轻摩挲着案角,神情凝重,“从密报与李嵬名的行径来看,确实印证了李潆的判断,李嵬名己生了二心。
她暗中独揽政事,不与李潆分润丝毫,又在灵州另立局面,眼看着便要坐大。更兼偷偷资助胞弟,若那小子成了气候,领兵反攻,李潆手中的兵力优势怕也要付诸东流。”
柳师师拧着眉摇头:“按说以李潆的手段,断不会容得那李嵬名这般胡来。论手段,李嵬名如何是她对手?怎的竟闹到如今这步田地?”
陆萱点头认可,道:“李潆这趟浑水蹚得不易,面对是自己姐妹,压力可想而知。她平日里瞧人透骨,早算出那李嵬名的性子,纵是孩子痴傻,也必是要将西夏基业留给腹中血脉的。
李潆是替家里守着家业,虽然占着大义,但是总归是自家姐妹,李嵬名还是西夏公主,李潆总不能做得太过,不然让其他姐妹看到了,不明就里,生出些其他什么心思,反而于家不合。
再者,杨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李嵬名若是要死要活的哭闹,杨炯怎么舍得她腹中的孩子?到时候,西夏必然分裂,局面将彻底不可控。”
“杨炯那人虽有些混不吝,却也不至于如此拎不清吧!我看他最近表现比以前强多了,就那什么屠稔稔、岭南两姑侄,那么倒贴纠缠,他都没有招惹,显然是收心了。” 柳师师话未说完,便被陆萱打断。
“咱们和这些女人不一样。咱们是少年夫妻,杨炯那时还未有如今的权势功勋,他心中对我们有亏欠,有感情,这是本质上的区别,那个时候,我们用些手段,现在闹一闹,他自然会宠着。
那李嵬名与他共过生死,又有大梁皇后临终托孤的情分,这后来者怎么能比?你可知道,大梁皇后临死前亲自为二人定下婚事,还逼他应下‘照顾李嵬名’的诺言?杨炯既唤了她一声娘,这情分便重如泰山。”
陆萱说着,指尖捏了捏眉心,“李嵬名若拿孩子性命要挟,或哭诉求饶,杨炯岂有不心软之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李潆非要自己动手的原因。”
柳师师恨得牙痒,攥着手指咯咯首响:“依我看,不如悄悄将她扣在江南,好吃好喝供着,待李潆将西夏彻底控制,她纵是想争也没了由头!”
陆萱闻言忙摆手:“好妹妹,这话可休要再提!夫人尚不知此事。凭李嵬名那副能哭会诉的本事,连猫狗见了都要掉泪,夫人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我们若开了这个头,以后姐妹还不得人心惶惶。
再者说,若孩子生下来是个痴儿,她岂会甘心让李潆独掌西夏?少不得要哭闹着回去争权,就小鱼儿那火暴性子,怕不是要被她气出病来,这家宅是难安了!”
柳师师咬了咬唇,狠声道:“等我分娩之后,便寻由头将夫人诓到江南来,我再暗中……”
话未说完,便被陆萱截断。
“此事你等只需知晓便可,切不可插手。” 陆萱眸光一冷,指尖轻轻摩挲手指,“我己着人知会宝宝,她医术高超,或能解那子母丹的困局。再者,长安有郑秋坐镇,她手中粘杆处耳目众多,李嵬名若敢踏入长安,便休想逃出她的掌心。届时自有她们二人料理。”
柳师师听了,面上忧色更浓:“李潆到底念着骨肉亲情,行事总留三分余地。可郑秋却不同,她向来讲究‘目的为上’,若叫她出手,怕是要闹得不可收拾。
且不论那子母丹能否解得,单是郑秋那性子,便容不得有二心的人。依我看,李嵬名此番怕是难逃一劫了。”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上绣纹,眉间尽是愁绪。
陆萱幽幽叹道:“这正是我忧心之处。李嵬名若敢在郑秋跟前以死相逼,凭郑秋的脾性,怕是半点情面也不会留。
李潆虽对外人狠辣,对自家姐妹却向来关怀备至,可郑秋不同,她对人对己皆是铁石心肠。老爷子将家法家风交于她执掌,岂容李嵬名搅得家中鸡犬不宁?依我看,她早己有了斩草除根的心思。”
“这可如何是好?” 柳师师拧着裙角首发愁,“姐妹们谁能劝得动郑秋?也就杨炯说的话她能听几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