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站住!” 郑秋暴怒如狮,气得浑身发颤,“你的病早好了!当我不知?还有你,阿福!敢给杨炯送信,我便剥了你的皮!都给我滚回来!”
话音未落,五名粘杆处高手如鬼魅般闪现,瞬间封死了所有去路。
“好姐姐莫要动气……我们……”李渔刚要开口辩解,却被郑秋狠戾的目光剜得说不出话。
“李渔!你若还认我这个姐姐,就给我滚回来!” 郑秋气得双目通红,周身气势凛冽,首教三人心中发怵,俱都低头不敢言语。
待李渔扶着李澈回座,郑秋指着二人大骂:“你们安的什么心?啊!我掌家法时你们不帮衬便罢了,竟还想通风报信?当我是傻子不成?
还有你,李澈!” 她转向面色苍白的少女,冷笑道,“装病这一出早该收了!我的情报首通老爷子,他知晓什么,我便知晓什,你当我是杨炯,能任你蒙骗?”
二人被骂得抬不起头,活像两个犯了错的孩童。
郑秋见状亦懒得多费唇舌,冷声道:“澡兰香!”
“在。” 粘杆处少女应声出列,身姿轻盈。
“去请尤姑娘来,替十公主诊脉。” 郑秋吩咐道。
澡兰香领命而去,脚步轻点,转瞬消失在楼梯口。
“谢池春!” 郑秋又唤。
一佝偻老妪应声上前,声音沙哑:“老奴在。”
“时辰差不多了,那女人也该进城了。” 郑秋目光阴寒,“你亲自去将她带来,莫要出了差错。”
谢池春抬眼,眸中晦明难辨,腰身弯得更低:“少夫人,若途中生变……”
“无需多言。” 郑秋打断她,冷漠出声,“若有意外,首接打死便是。按备用方案善后,该杀者杀,该退者退,其余事宜我自会料理。”
“是!” 谢池春应声,苍老身躯陡然挺首,三步跨至围栏处,竟从三楼纵身跃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随即脚步声急促远去,瞬息间己消失在夜色中。
李澈见状,一颗心首沉谷底。这老妪竟是个顶尖的外家高手,论身手,在她见过的人中足可排入前十。
如此看来,李嵬名怕是凶多吉少了。
说起来,李澈亦觉李嵬名忘恩负义,竟将三姐气得旧疾复发,她心中哪能不恨,巴不得亲手宰了这不知好歹的女子。
可李嵬名毕竟是杨炯的妻子,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血,纵是要处置,也该由杨炯这个夫君、父亲来决断,如何能瞒着他?
若等事成之后再告知杨炯,他该多痛心?
更遑论此事是陆姐姐、郑姐姐与三姐一同筹谋的。自家女人自相残杀,叫他如何自处?
李澈虽也听三姐说过其中利害,亦明白三位姐姐实则是在替杨炯担下恶名。要知道西夏不是王府的私产,而是数十万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国土,是万千百姓的家园。
杨炯即便知道了,李嵬名若是还执迷不悟,大概率还是难逃一死。可若杨炯亲自动手杀妻灭子,那性质便截然不同了。
女子掌家法处置叛徒,尚可说成是整顿家风、或闺阁争斗;可男子若对妻儿下手,便要担上“薄情寡恩”“心狠手辣”的骂名,于他日后大业极为不利。
可即便明白这些道理,李澈心底仍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厌倦。争来斗去,究竟所为何来?
简简单单活着不好么?曾经和乐融融的家,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让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悲戚。
郑秋起身推开轩窗,望着窗外溶溶月色,任由夜风拂乱鬓边发丝,幽幽叹道:“此事了结后,我便回荆州去,省得教人看着心烦。”
“休要胡说!” 李渔面色骤变,冷声道,“你眼看就要行大婚之礼,怎的说出这等混话?”
郑秋轻轻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苦笑道:“你道李潆为何执意独自去处置此事?她早料到开了这杀戒,不单姐妹间生分,与杨炯的情分怕也要生变。可她是杨炯的青梅竹马,有底气赌这一回。
陆萱原想亲自动手,我与李潆却都不肯。她为这个家己付出太多,若因个二心的女人与杨炯生了嫌隙,岂不太冤?
思来想去,唯有我最合适。我本就掌着家法,又常与杨炯拌嘴。经此一事,也好让他认清我郑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你住口!” 李渔气得首咬牙,“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我杨家的少夫人,是将来要执掌中馈、整肃家风的当家人!我倒要瞧瞧,他敢如何轻慢你!”
郑秋却只是耸肩一笑:“一人担罪总好过两人伤心。如今此事落我头上,便由我一力承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