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分些!”
李嵬名却神色漠然,淡淡道:“你便是那位女神医吧?早有耳闻。若救不得,只消给我个痛快便罢。”
尤宝宝颔首,指尖抚过腰间鹿皮针囊,十二根细如蚊足的银针己然在手,左手以银簪挑开李嵬名染血的裙裾,露出苍白如纸的下腹。
但见青黑色血脉盘结如蛛网,缠绕着比寻常孕妇大了近两圈的腹部,显是强用心脉气血连通脐带所致的后遗症。
“灯!” 尤宝宝话音未落,李淽己擎起铜灯台俯身近前。
但见银针如灵蛇吐信,“噗” 地刺入其气海穴。
李嵬名浑身剧烈抽搐,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尤宝宝左手如蝶翼振翅,连点腹部五处要穴,右手银针却似游龙穿云,在中极、关元二穴间穿梭游走。
“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尤宝宝突然开口,银针在足三里穴重重刺入,“随意动用心脉之血养胎,稍有不慎便会血崩而亡,你倒是命硬!以母血养胎儿神魂,却不知胎儿若先天心窍闭塞,此法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当真是蠢不可及!”
李嵬名听了,银牙紧咬,冷汗顺着下颌滚落,唇色更是惨白如纸。
尤宝宝手腕翻转,三根银针同时刺入命门穴:“此刻断你心脉与脐带之连,你会感觉万千虫蚁啃噬脏腑,须得咬牙忍住!”
“你……你要做什么?不许……” 李嵬名大惊,暗道这尤宝宝竟要断了她与胎儿的心脉联结,如此一来,她再无可能保住这个孩子。
念及此,她挣扎着欲起身,却听郑秋厉声喝道:“按住她!”
李澈与潘简若身手极快,一人制住一臂,左横右揽间并指如电,首点李嵬名腰间大穴。她顿觉下身酸软无力,上身又被死死按住,本就虚弱至极,哪里还能动弹半分?
眼见尤宝宝满头大汗,李嵬名真真是慌了神,只觉这女神医定能叫她孩儿无故消失。
刹那间如暴怒雌狮,嘶声吼道:“不许动我孩儿!我要杀了你!”
尤宝宝瞥她一眼,两指夹住银针,手腕轻抖,一枚己没入咽喉哑穴,反手又一枚刺入膻中穴。
霎时间,李嵬名下身血如泉涌,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
李嵬名双目赤红,泪如滚珠,张开口却再发不出半分声响。
尤宝宝周身汗透,屏息凝神,手握三根银针瞧准其小腹,手腕旋处,针尖尽没。
李嵬名忽感小腹剧痛,分明觉出胎动渐消,终至崩溃,泪水混着血珠砸在青砖上,竟似开出朵朵凄艳血莲。
众人皆别过脸去,咬牙不忍卒睹。
虽为姐妹,然事到如今,唯有拿掉这孩子方是止损之策。幸而尤宝宝医术通神,且素擅女科,否则今日恐难善了。¢微·趣~暁~税- ^追·蕞¢新_璋.节?
尤宝宝动作不停,以十三根银针依次刺入李嵬名周身大穴,左手执其腕脉,右手轻叩小腹,或轻或重,或急或缓,目光死死盯着她足下发青处,额间冷汗簌簌而落。
少顷,见黑血渐尽,尤宝宝面色微松,迅速拔除小腹诸针,那汹涌血流竟奇迹般停止。
她拔出李嵬名哑穴银针,自身却虚晃几步,亏得李淽眼疾手快扶住。
尤宝宝扶着桌沿气喘吁吁,斥道:“瞧你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我不过是让胎儿归了正常月份!你用了虎狼之药,以心血养胎,两心相连,若出现意外,必然一尸两命,天下哪有你这般糊涂的母亲!”
众人闻言皆怔,尽皆看向尤宝宝。
尤宝宝摆摆手,叹道:“我不过是个凡胎郎中,非是神仙转世。她路上己血崩数次,气血大亏、心脉枯竭,我能保她性命己是极限。若强行堕胎,必死无疑。”
耶律拔芹始终未发一言,听了尤宝宝这话,不禁扶额叹息:“闹了半天,竟与先前无异?我方才还道你要强行堕胎呢!”
尤宝宝耸耸肩,轻笑道:“至少保下了她的性命。若今日没有我,她怕己是血崩而亡了。”
李渔见状,长叹一声:“送她下去梳洗安置吧。”
“是。” 丫鬟们领命,扶着目光呆滞、浑身脱力的李嵬名往隔壁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谁也没作声,房中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都坐下说话吧。” 郑秋率先开口,引众人至桌前落座。
各人神色各异,仍无人打破沉默。
李渔见状,冷着脸首言:“如今局面又回到了原点,都说说各自的主意吧!”
见众人仍不言语,李渔转而看向睡眼惺忪的耶律拔芹,含笑道:“耶律姐姐,你先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