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躲入,噤若寒蝉。
杨炯苦笑着抚平衣襟,望着满地胭脂香水,暗叹这该如何遮掩。
正思忖间,敲门声骤起,随后李泠清冷之声传来:“睡了么?”
“睡了!” 杨炯昧着良心答。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李泠见状皱了皱鼻子,面色陡然冷肃。
杨炯哪容她多想,谎话脱口而出:“刚起,刚起!”
李泠冷笑,眼神四下游移,扫过满地狼藉,又闻屋内连翘香混着胭脂气,早已知楚灵曜必是偷来夜会,或正藏于屋内。
她平日里性子清冷,此刻却因着心中那情愫,平白生起几分醋意,当下挑眉道:“侯爷好兴致,大晚上便打翻这许多脂粉,莫不是学那女儿家对镜贴花黄?”
杨炯见她眼神游移至衣柜处,心中暗叫不妙,面上却仍堆起笑来,抬手虚扶衣袖道:“这是西厢房,因为离的大门近,阿福才将我安置在此!这不是听你敲门,起身打算迎接,不慎碰翻了妆奁,才弄成这般嘛。”
李泠冷笑着看她胡诌,见杨炯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跟自己撒谎,当即一把将他推开,冷着脸缓步踏入屋中。
只见她指尖轻轻划过妆台,忽而拈起那半开的胭脂盒,丹蔻在盒沿一抹,抬眸道:“这胭脂色倒鲜亮,新制的?”
说着便将胭脂盒往杨炯面前一递,意有所指道,“可晓得,这胭脂最是娇贵,碰了生水便要坏的。”
杨炯知她话里有话,只得装傻:“我哪里懂得这些女儿家物事,不过是随手一放,不想竟惹了这许多麻烦。”
李泠忽而轻笑一声,转身走向床榻,玉手抚过床上的雕花,道:“荆楚之地有风俗,枕下藏香囊一可除病痛,二可梦里遇良人。据我所知,你也没去过荆楚,怎得也这般博学?”
杨炯闻言一愣,看着露出一角的香囊,只觉喉间发紧,一时间瞬间明白了楚灵曜为何非要将香囊放在枕下,当下只得无奈道:“我不信这些!”
“哦?那你可够狠心的!” 李泠忽而转身,冷冷盯着他眼睛,那审视的眼神,直盯得杨炯浑身不自在。
李泠银牙紧咬,冷哼一声,一步上前,右手突然覆在杨炯微微隆起的前胸,待感受那鞋子轮廓后,瞪眼小声骂道:“你不信还放香囊?不信这绣鞋又是何处来的?莫不是你有穿女绣鞋的癖好?”
杨炯老脸一红,暗叹这下可真说不清了。
当下只能窘迫的干笑道:“莫要打趣,这……不过是方才收拾时捡的。”
李泠忽而逼近两步,几乎是面贴着面,唇角微扬:“捡的?我瞧着倒像是哪家姑娘慌慌张张落下的。你这般风流人物,真是天下少有。”
李泠说着,忽而顿住,指尖轻轻点着他下巴,咬牙切齿:“只是不知,这姑娘可是藏在何处?”
话音未落,只听得衣柜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似是头砰柜门之声。
杨炯心中大急,面上却仍强作镇定,道:“这话我可听不懂了,这屋里除了我就是你,哪里还有旁人?”
李泠忽而转身,伸手便要去开衣柜门,杨炯见状忙横跨一步挡住,软语讨好:“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疑心我藏了人不成?”
李泠挑眉看他,忽而轻笑出声:“藏没藏人,来了便知。你这般阻拦,莫不是……”
她忽而凑近,压低声音道,“心中有鬼?”
杨炯只觉额间沁出细汗,却仍强笑道:“你若想看,我自当奉陪,只是这衣柜里不过是些旧衣物,真没什么好看的。”
李泠听着这毫无逻辑,自相矛盾的话,当下更加确定楚灵曜那丫头就在里面。
既然已经确定,李泠忽而退后两步,抱臂而立,道:“罢了,我原也没那般闲心。只是——”
她忽而瞥见地上那道胭脂红痕,“你这屋里的胭脂香倒浓得紧,莫不是……”
她忽而掩口轻咳,“有姑娘在此处哭过?”
杨炯见她话里话外皆是试探,知她已看破端倪,当下只得拉着她走到门外,低声道:“别玩了,她胆子小,会被你吓死的!”
李泠忽而冷笑:“我看她胆子大得都能包天了!一个小女孩,深夜偷跑出来,我就是太惯着她了!”
杨炯无奈苦笑,只得佯装懵懂:“她就是朋友少,好不容易有我这个朋友,听我生病了,特来看看而已!”
“朋友?你有多少这么好的朋友?你还跟我装傻,我那徒儿心思单纯,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李泠气得柳眉倒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