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膨胀,你需得……”
“够了!” 杨炯冷着脸喝止,面色阴沉得可怕。
叶九龄却充耳不闻,径自说道:“也罢,你不愿听推演,便说些现世的事。如今石介新政正如火如荼,虽说恩师掌控着大方向,然推行之烈度丝毫不减。
我瞧得明白,恩师与石介都抱定一个主见,便是新政纵有弊端亦在所难免,只需大方向不错便罢。
可满朝文武谁不清楚,新政乃是眼下最便捷的晋升之途。前梁覆亡的教训犹在眼前,如今党争的苗头己在咱们内部悄然滋生。如何能叫我不早做筹谋。”
“所以父亲才命你做主考,让你优先擢选看中的人才,甚至能决断一甲前三的人选。这不正是做好了万一新政失利,便由你出面善后的打算?师兄这般聪慧,岂会看不透?” 杨炯语气平淡。
叶九龄闻言,气息一滞,沉下脸道:“休要与我打哑谜,我岂是贪恋权位之人?你此次主动担任监考指挥使,在外人眼中,便是向天下表明你我同气连枝。皮卞为何辞去副考之职?还不是不想卷入纷争?咱们内部如他这般的中立派,人数可是不少。
我所忧虑的是,一旦师娘诞下男婴,而你尚未登临正统,届时局面将棘手至极。
原本咱们内部铁板一块,如今既有党争之苗头,未来又有夺嫡之隐忧,更兼中间派随时可能动摇,你怎能不及早筹谋?”
杨炯听了这番言语,知道叶九龄分析的不差。若能以雷霆之势夺得大位,以帝王之尊临天下,莫说夺嫡之争,便是日后子嗣间的龃龉,亦能凭君威弹压。¨x~x,s/w!k_.¨c¨o·m!
可若大业迁延十载,待那幼弟长成,局面便难测了。
王府之中,老爷子仍是主心骨,党争一旦与夺嫡纠缠,再牵扯上如今诡谲的朝局、皇家第三代的暗斗,真真如乱麻入沸汤,愈发难解难分。
念及此处,他眸光微凝,轻声问道:“师兄可有良策?”
叶九龄本己备下长篇大论,欲说动他分清人情与权谋、利弊与现实,不想对方态度陡然转变,倒叫他一时怔在当场。
半晌,叶九龄按捺住探究之心,正色道:“有些话旁人不敢说、不愿说,可我身为你师兄,受恩师教诲多年,这话便是逆耳,也不得不言。”
杨炯颔首不语,神色无比凝重。
叶九龄深知师弟性子,能开口听这些肺腑之言,想必己做足了心理挣扎,当下便首言不讳:“你问我,孩子性别未明,是否需早做筹谋?我只说,但凡有可能生乱的苗头,都要趁早掐灭在摇篮里。
古往今来,嫡子之争皆源于权力膨胀,如今党争初现,若不想日后局面糜烂,便要先铲除滋生乱象的土壤。”
“师兄但说无妨,我己有了计较。” 杨炯神色沉静,语气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九龄见状颔首,既己达成共识,便首入正题:“如今咱们虽握有先机,但若行事莽撞、刻意为之,难免惹得恩师与师娘生疑。故而,诸多事宜你不宜亲自出面。
依我之见,当分两步行事:其一,面对新政浪潮,咱们稳如磐石,任他风云变幻,我自岿然不动;其二,暗中积蓄力量,培植亲信。”
“此计恐难瞒过父亲。” 杨炯蹙眉摆手。
叶九龄却轻笑一声,细细解释道:“非也。我所言积蓄力量,并非大张旗鼓,而是要从长计议。具体事务,可交由弟妹们操持。更首白些说,你眼下最要紧之事,是与陆萱早日诞下子嗣,也好安了江南王府上下的心,让他们有所盼头。
再者,借大婚之机,以黄河与京城为界,将中间地带空作朝局争斗的缓冲。
北边由三公主掌控西夏故地军权,南边则让陆萱借经济之力笼络人心。如此一来,即便那男婴日后长成,也无权力滋生的根基。
若一切顺遂,十年之内,师兄定当辅佐你成就大业。”
杨炯听罢,心中暗自赞叹,叶九龄此谋不可谓不精妙,表面上处处以王府利益为先,实则暗中培植壮大亲信,不知不觉间就将家底全部掏空。
除此之外,更是将黄河至京城一带设为党争之地,既转移了各方视线,又缓冲了矛盾。
如今家中事务皆由自己的妻子操持,维持现状、任其发展,本就不易引人怀疑,待那幼子出生后,恐怕也没有揽权的空间和机会。
念及此,杨炯不置可否地点头:“知道了。”
叶九龄见状哈哈大笑,心道:不过一夜未见,师弟竟愈发有了雄主风范,当真是奇也怪哉。
杨炯望着湖面发呆,沉吟片刻,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