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名声,叫旁人都以为我与她同气连枝的名声。如此一来,若有冲突,旁人便不得不顾忌龙骧卫背后的整个王府。”
“既知她算计,为何还应下?莫不是又中了美人计?” 郑秋冷声质问。
“休要胡说!我何时中过美人计?” 杨炯气急败坏,抬眼撞上她审视的目光,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低声嘀咕,“我心中自有计较。”
说着,偷偷去勾她柔荑,被拍开后仍不死心,干脆一把攥住她手,任她挣扎也不松开。
郑秋又气又恼,暗道他总有用不完的手段磨人,无奈叹道:“你且说,有何计较?如今人人皆道你支持李淑,如何扭转这局面?”
杨炯老脸一红,踟蹰再三,凑近她低声道:“呃……你说,让她去扬州生子如何?”
“荒唐!” 郑秋瞪圆了眼,旋即骂道,“李淑那性子你岂会不知?她若发起狠来,连自己骨肉都敢舍弃!她满心满眼唯有报仇,早被仇恨迷了心智,岂会受孩子要挟?”
杨炯长叹一声:“此番归来,我瞧着李淑变了许多。从前她行事狠辣从不与人商量,如今却总会先来寻我言语。
我原想不通,昨夜酒后她胡话连篇,前后判若两人,我才惊觉,她怕是认定自己今年难逃一死,是以行事愈发无所顾忌,连第三代血脉都可抛却。
昨夜她醉后说,无人肯听她说话,唯有我能懂她……”
“打住打住!” 郑秋摆手打断,没好气道,“你们的腌臜话我没兴致听!我只问你,如何保证能劝服她放弃报仇?”
“我也无十足把握。” 杨炯目光坚定,沉声道,“但我既接手龙骧卫,便要第一时间设监军、统思想,分两批扩军:一批重建监门卫以牵制千牛卫,一批以练兵为名,将大营扎在神策卫附近,常与他们‘切磋’。如此一来,当年皇城雪夜的血案,便再难重现。”
郑秋听了这一番部署,心下不禁暗暗沉凝。
合着绕了这许多弯子,原是杨炯想借两位公主之争谋那扩军的由头。细想倒也合理,杨炯军功赫赫,又身领两卫,若再要扩军,朝堂阻力可想而知。
如今李淑与李漟相争,恰如天赐良机,既给了李漟心心念念的龙朔卫,又让李淑得了龙骧卫的名义控制权。到头来,实则是杨炯牢牢攥住了龙骧卫,更借此牵制住京城周边所有军队。
这般筹谋,怕也只有杨炯能成。他有王府撑腰,又与两位公主渊源颇深,一番交易下来,竟让两位公主替他扫清前路。这招 “借鸡生蛋反杀鸡”的手段,当真是狠辣又精妙。
念及此,郑秋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好个心机深沉的负心人!原是用了美男计,哄得两位公主替你当枪使!”
“哎!这话可屈煞我了!” 杨炯忙不迭辩驳,“什么美男计?不过是公平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郑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忽的似想起什么,声线一冷:“我且问你,可曾算计过我?”
“天地良心!我岂敢算计你?” 杨炯立时认怂,柔声哄道,“再说了,以你的聪慧,我哪般算计能逃过你的眼睛?”
郑秋盯着他瞧了许久,终是轻哼一声,暂且放过。
说话间,二人己至龙首原。
但见龙首原早被西月的春意唤醒,眼前俨然一幅铺展到天际的锦绣画卷。
深浅不一的绿草如柔软织毯,覆盖了广袤原野,其间泼洒着肆意盛放的百花。灼灼桃花织就连绵粉霞,雪白杏花堆砌成起伏云浪,金黄的连翘与淡紫的地丁如星子散落,更有不知名的野花在微风中摇曳,泼洒出点点茜红、鹅黄与柳绿。
游人如织,衣袂翻飞,华服锦袍与粗布麻衣交错其间,笑语喧哗汇成暖洋洋的声浪,在暖阳下蒸腾。
湛蓝天幕似被打翻了颜料匣,无数纸鸢乘风而起。
斑斓彩蝶扇动巨翅轻盈滑翔,蜿蜒蜈蚣拖着长躯在空中摇头摆尾,威武鹰隼锐目炯炯似要刺破云霄,更有憨态沙燕、灵动锦鲤点缀其间。色彩斑斓的丝线在日光下闪烁金芒,将天空切割成无数流动的碎片。
落眼处,一位胡商正笨拙地操控着一条金鱼风筝,那鱼儿在空中频频 “打挺”,逗得他身旁的孩童拍掌大笑;几位闺中秀女聚在杏花树下,纤纤玉手轻牵丝线,仰首追着自家放飞的小巧纸鸢,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
几个总角小童尖叫着追逐一只断了线的燕子纸鸢,那纸鸢跌跌撞撞掠过草尖,最终栽进一片怒放的紫色二月兰花丛中,惊起几只斑斓蛱蝶,扑棱棱西散飞去。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揉碎后的清冽甘甜、泥土苏醒的湿润芬芳,以及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