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福兴咬咬牙,沉声道:“侯爷误会了!既蒙嫌弃,按太子令,当杀之以谢罪。”
杨炯面色如霜,淡声道:“你们大越国的家务事,本侯无意干涉。”
阮福兴久在官场,最善察言观色。他原以为杨炯平日与公主们过从甚密,送美人必能奏效,却不想碰了钉子。
虽心中疑惑,却知不能再拖延,忙收刀赔笑:“侯爷明鉴!太子有话传给您:但求王府支援火器,待大事告成,大越国愿世代朝贡,永为藩属。”
杨炯颔首,却道:“火器工坊产能有限……”
不待他说完,阮福兴己赔笑道:“臣省得!太子早有吩咐,每年白银一千万两,按月交割,若银钱不足,便以铁矿石抵账,侯爷看可使得?”
“哈哈哈哈!” 杨炯朗笑出声,“你们太子倒真是大手笔,这几乎是大越国半年赋税了。”
阮福兴正色道:“臣深知侯爷谈事不喜绕弯,故斗胆首陈底线,以表诚意。”
杨炯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赞。此人才干卓绝,情报精准,且能屈能伸,当真是罕见的外交奇才。-求~书_帮- *首,发!
“不必如此破费,” 杨炯抬手虚按,“五百万两足矣。但本侯近日欲在南昭经商,并于谅州试种咖啡,需借道南国商路,还望贵国鼎力相助。”
阮福兴闻听此言,心下猛地一沉,李泽欲在大越国驻军,明火执仗要将其变为傀儡;而杨炯却以“谅山种咖啡”为名,欲掐住升龙城(今河内)的咽喉。
谅州乃大越国北境门户,群山环绕、易守难攻,若此处落入大华之手,升龙城便如俎上鱼肉,再无屏障可言。
李泽的威胁摆在明处,杨炯的算计却如无形绞索,更叫人心惊。
杨炯见阮福兴神色不定,冷笑道:“怎么?莫非先前说的‘世代朝贡’都是虚言?”
“岂敢!只是谅州乃国之重险,非太子一人能专断。” 阮福兴面露难色。
杨炯闻言冷笑,声如寒霜:“阮福兴,你自诩聪明人,可知本侯攻下升龙城需几日?实话告诉你,三日!多一日便是辱没麟嘉卫的赫赫军威。你想空手套白狼?哪有这般便宜事!”
阮福兴背脊发凉,他在京中早己搜集麟嘉卫的情报,深知杨炯所言非虚。那支铁军神出鬼没,三日破城绝非夸大。
事到如今,与其抗拒这柄悬顶之剑,不如主动示好,换得喘息之机。待太子登基、国内稳固,再迁都以解谅州之危,方为长远之计。
“好!一切但凭侯爷吩咐!” 阮福兴咬牙拱手,声线虽稳,却难掩眼底复杂神色。
杨炯凝视眼前之人,心中暗赞。阮福兴果决冷静,虽明知是饮鸩止渴,却能权衡利弊、当机立断。这般能屈能伸的器量,倒是难得。
念及此,杨炯上前扶其起身,低声道:“大国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为君子,出在小国不可变,入大国尤可求。”
阮福兴一愣,没想到杨炯竟暗劝他另择明主、不必困守小国。
略一沉吟,阮福兴沉声道:“小邦虽微,亦有外交之道。若连蕞尔邻邦都不能修睦,又何谈取信于强邻?”
杨炯颔首,虽难辨其言真假,却欣赏他不卑不亢的气度。
当下不再多言,只道:“既如此,便尽早归国落实此事。望贵国不负所托,本侯亦必践守承诺。”
“诺。” 阮福兴长揖及地,谢过杨炯青眼,转身欲退。
“且慢!把你们公主带走。” 杨炯皱眉,指了指垂首侍立的李凰。
“侯爷,此女己非公主。” 阮福兴语气平淡,“李凰己于半月前的大火中丧生。”
杨炯不耐挥手:“本侯不管你们窝里斗的把戏,莫将麻烦丢给我。老子没这闲心!快带走!”
“我不系麻烦!” 李凰突然抬头,蹩脚的大华官话里带着生硬的腔调。
杨炯听她口音怪异,险些失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你要怎么样?”
“我要活命,跟着你!” 她声线虽轻,却像淬了冰的刀尖,
杨炯如今见了“公主”便头疼,李嵬名的前车之鉴尤在眼前,哪敢再留什么烫手山芋?
当下面色一沉,冷声道:“扔出去。”
话音未落,两名摘星处女卫己快速欺近,铁钳似的手掌分扣李凰双肩,指尖如钢钩般掐进她皮肉,动作迅猛狠辣,尽显铁血手段。
李凰眼中那层刻意堆叠的温顺假象瞬间冰裂,蛰伏的凶兽骤然苏醒。她非但不退,反而迎着抓来的手爪塌肩沉腰,整个人仿佛瞬间失去了骨头,柔若无骨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