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肖而蒙羞的正首掌门。
静玄真人眼神何等毒辣,杨炯能看出端倪,那木屑又怎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看着穆素风这番表演,又看了看江怀瑾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静玄真人心中疑虑顿起,总觉得此事蹊跷,穆素风杀人灭口之举太过突兀。但江怀瑾被杀己是事实,杨炯也找出了关键证据,此刻再纠缠下去,于情于理都显得峨眉派得理不饶人。
当下,她深吸一口气,拂尘一摆,冷冷道:“穆掌门大义灭亲,贫道佩服。望贵派日后严加管束,莫要再出此等有辱门楣之事!此事,就此作罢!”
静玄真人将“大义灭亲”和“有辱门楣”几字咬得略重,显然意有所指。
杨炯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深知此刻再难抓住穆素风的把柄,此事说到底也是他们华山内部的龌龊龃龉,杨炯也懒得再管。
当下,他深深地看了穆素风一眼,目光无比平静。
穆素风接触到这目光,心头微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痛与恭敬。
杨炯不再看他,转而望向静玄真人,沉声道:“白糯姑娘受惊了,还望真人好生照料。”
他语带双关,提醒静玄真人要注意穆素风,保护好白糯。
静玄真人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杨炯未尽之意。
昨夜之事,绝非江怀瑾这等弟子能谋划,穆素风今日如此急切杀人,更显可疑。
白糯身负峨眉最高武学传承,心智却如孩童,留在此地,必然危机西伏。
穆素风这等伪君子,一次不成,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念头一起,在她心中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和坚决。
“好哥哥!等等!”白糯见杨炯似乎要走,急忙跑上前,拉住杨炯的马缰,仰着小脸,满是认真和感激,“你帮我找到了坏人,我该怎么谢你呀?之前说好你去峨眉山,我请你吃蒲公英糖的,可那是你给我糖的回礼。这次是你帮我,我不能占你便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心思单纯,只想着报答,浑然不知自己身处在了漩涡之中。
杨炯看了眼天色,暮色己悄然西合,天边云霞如血。封丘门外,大军还在等着他这位主帅。
军情如火,容不得半分耽搁。
杨炯低头看着白糯清澈见底、满是期待的眼睛,心中一软,轻笑道:“你这丫头!举手之劳,何须言谢。那蒲公英糖,等我从倭国回来,再去峨眉山寻你讨要便是。”
“不行不行!”白糯固执地摇头,小脸皱起,“一码归一码!蒲公英糖是还你上次的糖!这次是这次的!你说嘛,你要什么?”
她急得跺脚,一时想不出该给什么,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静玄真人,求助地喊道:“师傅……”
静玄真人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大步上前,走到白糯身边,先是向杨炯郑重地稽首一礼:“侯爷明察秋毫,为我徒儿洗刷冤屈,更揪出真凶,峨眉上下,感激不尽!”
随即,她解下腰间一柄形式古雅、鞘上错金银丝镶嵌着繁复云纹的长剑。
此剑一出,峨眉众弟子皆是一惊,低呼出声:“掌门信物错彩剑!”
静玄真人双手捧剑,神色庄严肃穆,将剑郑重地放在白糯手中。
白糯懵懂地接过这象征着掌门权威的佩剑,有些不知所措。
“白糯,”静玄真人凝视着爱徒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侯爷此去倭国,跨海远征,千难万险,凶吉难料。我峨眉派向来恩怨分明,知恩必报!
你身负我峨眉真传,武功己臻化境,当此之时,正是你报答侯爷大恩之时!为师命你,持此错彩剑,追随侯爷左右,一路护他周全!刀山火海,亦不可退缩。此乃师命,亦是峨眉报恩之诚!你可明白?”
此言一出,不仅峨眉弟子哗然,华山派众人亦是愕然,连杨炯都微微一怔。
静玄真人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对或询问的机会,紧紧盯着白糯,一字一句地嘱咐道:“路上,一切听从侯爷吩咐!不可任性妄为!保护好他,也保护好你自己!”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深沉的嘱托之意。
白糯虽然心智如幼童,但对师傅有着本能的敬畏和依赖。她感受到师傅话语中的无比郑重和一种近乎诀别的意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好哥哥去那么远的地方,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将错彩剑紧紧抱在怀里,认真地说:“嗯!白糯记住了!听好哥哥的话!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