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资金充裕,其招揽人心、收买死士之动作,恐会加快。
其西,边陲诸国。
西夏故地,三公主以雷霆手段,大力清剿不肯归顺的西夏贵族余孽,手段酷烈,己连灭数族,收缴其财货土地分予新附之民与有功将士。
此举虽震慑宵小,稳固统治根基,然亦激起部分残余势力强烈反弹,境内时有小股叛乱,人心略有浮动,局势尚在掌控,但需持续关注。
金国境内,封烟西起,乱局己成。以徒单山熊与韩王完颜萨马两股势力最为强大,彼此攻伐不休,皆欲问鼎皇位。
辽国方面,亦不平静。耶律南仙与权臣萧奕,面和心不和,暗斗激烈。加之其他各部首领因辽帝被弑之事,对耶律南仙心怀恐惧与不满,渐生二心。辽国内部裂痕己显,其亲手弑君之恶果,正逐步显现。”
田令孜禀报完毕,垂手肃立,静待旨意。
李漟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城墙垛口。
夜色低垂,城下万家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一半在光中,一半隐于暗影。
“西夏、金、辽自顾不暇,短期内,无力也无意南顾。”李漟心中迅速盘算着周边形势,得出这个结论,略略减轻了些许北顾之忧。
“派梅一去倭国,密切关注杨炯动向!本宫需要知道战事进展,以及推测他确切的归期!”李漟挥了挥手,语气淡漠。
“诺!老奴这就去办。”田令孜躬身,小心翼翼地倒退着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城楼阴影之中。
城头,只剩下李漟一人。
“此去倭国,烽烟万里,待你得胜归来……”她的声音低如叹息,几乎被风声吞没,“不知你我还能否如旧相见。”
话语未尽,其中满是苍凉与无奈。
李漟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飘扬的旗帜,仿佛要将那景象刻入心底。然后,猛地转身,再无半分留恋,红色的身影如一道决绝的火焰,缓步下了城墙,进入了那无比熟悉的深宫。
封丘门东侧封丘山。
一袭浅黄长裙的李淽静静伫立在山崖边缘,山风吹拂着她的裙裫和发丝,宛如一株遗世独立的杏花,令天地都为之失色。
她清冷的眸子穿越夜色,精准地落在封丘门外那片忙碌喧嚣处,落在那杆高高飘扬的“杨”字帅旗下。
在李淽身后,肃立着两道身影。
左边一位,形态极其诡异。其身量极高,足有近六尺,巍然矗立,沉默如山。它通体覆盖着不知名的深褐色古木甲片,甲片纹理虬结,仿佛取自千年古树的坚韧木心,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沧桑的厚重与神秘。
木甲关节处,并非寻常榫卯,而是以某种极其精巧、闪烁着幽绿光泽的青铜机括相连,随着山风拂过,这些青铜关节偶尔会发出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喀嗒”声,如同沉睡巨兽的骨骼在低语。
其面部没有五官,只镶嵌着一整块打磨光滑的青色古木面具,面具之下,隐约似有两点幽绿的光芒在缓缓流转,如同深潭中窥伺的兽瞳,冰冷而无情。
最奇特的是它的武器,并非刀剑,而是缠绕在它粗壮木臂之上、垂落至地的数根深青色藤蔓。
这些藤蔓看似枯萎,却隐隐透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尖端并非枝叶,而是形如毒蛇獠牙般的锋利青铜锥刺,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幽的寒芒。
这便是李淽五具强大机关人之一的木机关甲人。
这木机关甲人静静地站在一旁,全身散发出一种源自古老森林的沉寂与压迫感,仿佛与山岗上的树木融为一体,却又带着一股非人的威慑力。
右边则是一位身形佝偻、穿着灰布麻衣的老妪。她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刻如沟壑,低眉顺眼,双手拢在袖中,看起来与寻常乡下老妇无异。
然而,若有真正的高手在此,必能感受到这老妪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气息。她站在那里,气息几乎与山石草木融为一体,若非肉眼所见,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
李淽默然凝望了封丘门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封信函,信函材质特殊,触手微凉。
“婆婆。”李淽的声音清冷,如同山涧寒泉。
那灰衣老妪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应道:“老奴在。”
李淽将信递给她,目光再次投向封丘门的方向:“持我亲笔信,带着青木甲人,以及十五名机关武士,前往登州港。待杨炯大军登船之时,再与他汇合。将此信亲手交予他。此去倭国,木甲和机关武士,都听他调遣,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