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上弦月挂在头顶,自己竟然是睡在了檐下的一垛草堆上。
这座竹舍位于镇子的最外延,贴近丛林,冷僻非常,晚上和白日里一样行人稀少,然而竹舍楼上却房门紧闭,里面黑乎乎的没有点灯,似乎主人又已经外出。
苏微不由得觉得心寒:那个人,居然就任凭她昏倒在了自己门外?
她坐起,下意识地摸了摸耳畔,发现那一对绮罗玉还在,不由得又有些惊诧:那个人虽然对自己袖手旁观,却没有趁机顺手牵羊劫财劫色,倒还算是一个君子——两相对比,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月上中天,夜已经深了,周围一片翠竹在风里簌簌摇摆,没有一户人家点着灯,寂静得近乎诡异。
苏微勉力撑起身体,将那一件筒裙裹在了自己身上,然而发现手臂却有些不听使唤。她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隐隐透明,呈现出诡异的碧色,不由得心里暗自一冷。
这一路上,她几度违反医嘱动用内力,虽然被师父再度用银针封住,但这毒发作得已经比想象中快了很多——可是她现在身无长物,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又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数百里的荒芜崎岖的山路?莫非还真的要去抢去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