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洗完澡出来,犹觉不够。
徐行知晓他习惯,早早让阿姨做好早餐。
桌上放了冰美式和豆浆,蓝莓山药,本尼迪克特蛋,两片煎得金黄松脆,切过边的吐司,还有一碟冰镇过的西瓜。
宋知樾在桌边坐下,目光扫过平板电脑上的日程安排,问徐行的却是:“辛制片回复了吗?”
徐行摇摇头。
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了。
宋知樾面无表情地吃完早餐,换了成套西服和长大衣,嘱咐徐行跟他一起去公司。
今天日程排得很紧,上午开董事会,下午有两个采访,晚上则是私人聚餐。
然而董事会开到一半,徐行走过来,附在他耳畔说:“宋总,宋樘在办公室外等您,说有要事相商。”
宋樘是艺人经纪子公司的副总经理,通常轮不到他越级找集团总裁谈公事。
宋知樾知道他是为了辛愿而来。
“让他等着。”
宋知樾音色冷淡。
宋樘站在顶楼走廊的落地玻璃窗前,期间喝完三杯咖啡,接了五个工作电话,看楼下行车来来往往,天上云卷云舒。
他不敢轻易离开,只怕错过宋知樾,下次再见到这位兄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两个小时过去,走廊另一头会议室的大门总算打开,董事们鱼贯而出,宋知樾最后一个露面,身后跟着秘书徐行。
宋樘连忙放下纸杯,挤出笑脸迎上去,“哥。”
宋知樾点点头,示意宋樘跟他进办公室。
这是家务事,徐行很有眼色地守在门外。
门一关上,宋樘便殷切地围上来,“哥,那天晚上辛愿跟您说了什么呀?我和她之间只是一点小误会,很快就会解决,我保证……”
宋知樾在办公桌后坐下,徐徐抬眼打量对方。
他不觉得眼下有什么和宋樘啰嗦的必要。他警告过宋樘,给过宋樘机会,甚至提出可以帮忙,是宋樘自己不懂得珍惜,那就不能怪他夺人所爱了。
他等了片刻才张口:“她没说什么。”
宋樘抿抿唇,语气恳求,“您能不能帮我……劝劝她。”
宋知樾纳罕地扬起眉,“不是看不上她的出身吗?”
宋樘吞吞吐吐:“话是这样说,可我不想和辛愿分得这么难看。而且,而且,昨晚我心里竟然很难受,我觉得我可能……喜欢辛愿更多些。”
宋知樾忍不住哂笑:“你是说,你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同时喜欢上两个女人?”
“不不不。”宋樘没听出宋知樾的讽刺,“纪雪珍的滋味我已经领会过了,辛愿她……她都没让我碰过!都是男人,您能懂吧?”
“不懂。”
宋知樾面色一下子冷了,对他比了个请离开的手势,厉声道,“我还有工作。”
“好好,您忙。”宋樘反应过来,他说错话了。
“宋樘。”宋知樾叫住他,“对辛制片放尊重些,既然分开了,就别去骚扰。”
“我,我知道了。”宋樘声音低下去,垂着头推门离开。
其实他同这位兄长并不熟,他和父亲宋文十多年前宋家认回来时,宋知樾已经在国外读大学了。
他们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见面,在他的印象中,这位集团未来掌舵人总是那么一本正经,高高在上,令人生畏。
他明白兄长待他不差,他只是普通本科学历,却给了子公司二把手的待遇。
可他想方设法,与兄长却始终亲近不起来。
那个人不碰女人,不爱呼朋唤友,没有任何嗜好,连选车的口味都老气横秋。
除了习字和健身外,生活中似乎只有工作,像个冰冷的机器人,永远在不知疲惫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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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华灯初上,东三环上的车流穿梭不息,组成都市丛林间一条华丽的金色光带。
深酒红色大车驶入永安里附近一处无名小院,穿深灰色长大衣的男人从后座下车,立刻有门童迎上来,伴着他往里走。
宋知樾的朋友圈子不大,保密得近乎森严。
曾经一起长大的大院子弟不在少数,但如今还在国内生活的已然不多。
特别是传媒这一块,早几年被煤老板包圆,如今又逢互联网进场,玩得多花的都有。
偏偏他这人有洁癖,脏的乱的一概不来往,是以能聊到一块去的,竟寥寥无几。
今晚是好友杨钧之组的局。
宋知樾走进包厢时,杨钧之正独自坐在角落窗边,被他邀请来的友人们聊得开怀,他却只是默默地吸一支雪茄。
看见来人,他才面色稍霁,起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