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寂谧幽冷,白行川那句‘嫂嫂’出口后,就连烛火也暗了几分。
穆蓉冷冷地看着白行川,她自然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
呵,前不久还指天发誓只钟情她一人,现在就打算将她拱手让之了?
她不是听不懂白行川语中的痛彻心扉,可她不在乎。
白行川并非不知晓自己不愿嫁给白逐年,此刻无论他出于怎样的考量叫出这两字,对穆蓉来说都是彻底的羞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行川难堪地偏头,不敢看她的眼神,亦不敢回应她的质问。
穆蓉没客气,顺手又给他脸上来了一下:“废物!”
没等白行川反应,穆蓉满身怒气地大踏步离开了,徒留颓然的剑客栽倒在地。
懦弱!无能!
穆蓉心中不停地暗骂,骇人的气势连月璧也不敢上前。
这一月来虽然白逐年依照诺言没有强迫她亲近,但每日看着那张脸在面前晃悠,穆蓉都难以忍受。
这些日子以来,白夫人倒是转移给了她一些治家的权力,不过也仅限于内宅,对于周遭的家丁安排还管不到。
她只能凭借前世的记忆,找着借口往一些偏僻角落去探看。
本来除此以外,她还想向白夫人求教一些武艺,哪怕只是稀疏平常,也比毫无缚鸡之力来得好。
可惜白夫人倒是教了,但穆蓉听不明白。
什么真气、什么丹田,哪怕白夫人红着脸在她身上比划了好几次,她也感受不到她所说的真气究竟在哪。
一些横练功夫白夫人也试着教了,还是费尽心思寻了好看又要求不高的,穆蓉练来练去,练得最好的是暗器。
但不附加真气,根本突破不了那些内功圆满的武者的防御。不过穆蓉并不丧气,至少能打得过普通人就行。
她日日做着出逃的准备,有时想起白行川的告白,也不免生了一些希望,希望他能闹出些事来,让自己逃跑。
可现在这人,居然窝囊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废物!无能的废物!
穆蓉将自己一人关在房中,焦躁地走来走去。
白逐年的承诺她不敢信,这几日对方望向她的眼神已经越来越灼热,说话也时不时试探穆蓉的想法。
她保不准什么时候对方就不打算再装了,毕竟如今这张面容,就是她自己早起时也会偶尔盯着铜镜发愣。
“少夫人,少爷来了。”
月璧在窗外提醒道。
穆蓉烦躁地停下脚步:“说我睡了,不见!”
没等月璧再次通传,白逐年直接走了进来,笑道:“如今还是青天白日,夫人莫要贪睡了。”
穆蓉手倏地收紧,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早一月前,白逐年还温文尔雅地在外等候,不等她回应绝不进来,得了她的拒绝更是转身就走毫不纠缠。
但这绝非他的真心,他只是想一点点地侵蚀她的底线,好像现在这样,表现得如此亲昵。
穆蓉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无论是武力,还是身份,她都无法拒绝白逐年。
有时她想,如果在婚宴上她一把丢了扇子,让那些江湖人直接看见这天赐容色,是否可以引起他们的争抢,逃出现在的困境。
可再三思索,结果也不过是才出狼坑又入虎穴罢了。
可没有这身美貌,白逐年更不会对她有半分情意。
穆蓉不甘地按下汹涌的恨意,走出门朝白逐年说道:“不过些许困倦,大公子说笑了。”
她神色冷淡,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曳的白色衣袍更显得她飘飘欲仙,恍若误入人间的神女,叫周围人都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白逐年脸上掠过一丝惊艳,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走上前,抬手为穆蓉挽上鬓边的碎发,轻声细语问道:“夫人可是有何处不适?”
两人一人喊夫人,一人喊公子,亲密与生分交杂,周围的丫鬟小厮却不觉得奇怪。
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人都是这般相处,两人都是主子,没人敢去询问,听着听着也习惯了。
穆蓉最恨白逐年这故作的亲昵,刚要挥开他的手,听着白逐年的问话,却是生了新想法。
她捂了捂心口,眉间微蹙:“今日起来,或是呛了冷风,有些难受。”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前世她折磨日久重病缠身,对病人是什么样倒算得上颇有心得。
一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