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周的活都干了,最后实在没事做,就把晒干的玉米一粒粒掰下来,不吃饭也不喝水,自虐一般地不肯停歇。
细心的奶奶第一个发现苏喻不对劲,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即使努力掩藏情绪,也能从她眉梢眼角窥出一点心思。
“阿喻呐,你都干一天了,坐下歇歇喝口水。”奶奶双手滚着轮子,停在苏喻面前,略微弯腰,低头看她的脸。
苏喻倒转半个身子避开,没说话,自顾自掰扯玉米。
老人蹙起眉:“诶,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奶奶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苏喻不想回答,她很饿,饿了一整天,连口水没喝,身子早已脱力,全靠一根筋吊着。
那根筋就是倪禾栀。
出去一整天,眼见天全擦黑她还没回来,苏喻的心乱成一锅粥。
她用力地掰玉米,一个接一个,直到掌心磨出一道血痕,奶奶看不过去了,一把拽过她手里的玉米扔在地。
苏喻还是没动。
这孩子打小就这样,愿意听的时候就看着你,不愿意听就把头别开,任凭你再生气她还是这幅表情,反正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说再多只是唱独角戏,最后把自己气得半死。
奶奶捧住她的脸,迫使她转头:“阿喻,你老实告诉奶奶,是不是喜欢栀栀?”
苏喻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破感情方面的心事,她没有经验,更不懂掩饰,羞赧的深红色迅速爬满脸颊,旋即漫到耳廓脖颈。
老人看她表情全明白了:“喜欢女孩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值得你藏着掖着?你跟奶奶说,是不是和栀栀吵架了?嗯?别放心里和奶奶说。”
看着奶奶忧心忡忡的眼神,苏喻苦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浮出眼眶,想逼退,却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奶奶蹙眉瞪着苏喻,却见她伤心到不行的样子,眼睛都红了。
苏喻性格坚韧,除了父母离世,就没掉落眼泪,这一哭可把奶奶吓坏了。
“这是怎么啦?快跟奶奶说……”奶奶心闷闷的疼,像小时候那样捧着她的脸,用袖子给她擦眼泪,放低声音问:“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说不理就不理?是不是你做错事?”
苏喻摇头,长长的抽一口气,也不管会发出什么声音,眼泪不断往下流,断断续续把事情起因跟老人说了一遍,到最后双手都在颤抖:“她……她不理我了。”
奶奶听了,竟噗嗤笑出声:“她不理你,你就厚着脸皮贴上去啊,在这哭有什么用。”
奶奶继续刺激她:“栀栀这丫头长得好,家世也好,脾气虽骄些但也不是不讲理,这么好的女孩,慢一点就被别人追走了。”
老人恨铁不成钢地猛戳她脑门:“你说你平时的聪明劲都哪去了,人家omega对你早就有心思,就等着你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苏喻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眼睛虚无地落在一处,如果细看,会发现她的手在轻轻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对上老人关切的目光:“奶奶,我……我不敢……”
苏喻一直不敢对倪禾栀表白,其实她也厌弃自己,胆子怂的要命,不就是对她说一句:我喜欢你,怎么会比解一道数列压轴题还难?
可是……真的很难。
她和倪禾栀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一辈子没走出大山,而倪禾栀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她扪心自问,真的忍心让omega困在这里,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吗?
倪禾栀真的很好。
对奶奶孝顺,对舒慧关心,对自己更是好的没话说,倪禾栀从来不会给她压力,只有包容鼓励。
可苏喻的确在怕,倪禾栀越好,她越怕,,
她怕配不上倪禾栀的喜欢。
“奶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老人伸出手,将苏喻搂进怀里,轻轻抚摸她脊背:“我们家和人家确实差距很大,奶奶也并没有要你高攀的意思,。”
老人顿了下,表情尤为慎重:“孩子,人这一辈子,真的很难遇到一个绊住自己心的人,错过,就没有了。”
错过,就没了……
奶奶说的对!
物质的差距或许很难拉平,但这也是她的动力,学习、成长、赚钱,变得强大,成为真正值得倪禾栀托付,有资格占有她全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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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倪禾栀回来的路上,苗海露把还未裱的画从纸袋里拿出来,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是我考虑的不周到,用肖像做宣传画确实不太妥当。”
倪禾栀接过袋子,弯了下唇:“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事先没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