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走到角落的开关。
江穗把另一只手搭在倪青瑶手背上细细搓揉, 见她面色疲惫,眸中显出担忧之色:“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差……我打电话给费医生, 让他现在来家里。”
倪青瑶虚弱地摇摇头:“再治还是一样的……除非……”
“除非能做心脏移植手术……” 倪青瑶捂着心口, 装出很不舍的表情:“可是这颗心是晓芙给我的,我宁愿死也不会换……”
听到这话, 江穗一扫方才温柔体贴的模样,眼里闪过一片鸢色阴翳。
明明是偷来的东西,却说的如此情深义重, 简直令人作呕。
花婆婆从门边走来, 和江穗的视线在空中相碰,都看到对方眼底饮血啖肉的恨意。
倪禾栀全程都在默默观察,自然没错过这一幕, 脑子仿佛被重物捶击, 全身血液一下子冻结。
婆婆不是很讨厌江穗?
她怎么会……
倪禾栀还在愣神中,耳边听到倪青瑶咳了一声, 思绪遽然拉回。
倪青瑶叉了块牛肉放到她面前,勉力笑了笑:“栀栀呐,下午我要去趟东京, 明天一早回来, 晚上你就和苏喻住这儿。”
说着又转头看向苏喻:“有什么想吃的就跟你江姨说, 把这当自己家就行, 别拘束。”
苏喻礼貌的道了声谢。
倪青瑶交代江穗几句, 淡淡地结束清晨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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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场雨,花园的石径小路铺满落叶, 江穗正半蹲着替倪青瑶摘掉粘在鞋底的枯叶:“这次刚好有客户要来,我没办法陪你去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倪青瑶垂眸望着江穗的发顶,抬起手抚摸了下:“你也是。”
站在一旁的司机笑着插话:“太太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倪总的。”
江穗点头致谢:“嗯,麻烦你了。”
她站起身,伸手抱住倪青瑶,在她侧脸轻轻贴了贴:“路上注意安全。”
倪禾栀躲在台阶的石柱后,猫着腰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家门口卿卿我我的两人,眼底的疑惑似白雾一般笼罩不散。
既然这么恩爱,那江穗眸中的恨意从何而来?
正胡思乱想着,忽的听到车子发动声音,凝目望去,看见江穗开着越野车驶出大门。
倪禾栀连忙拽起苏喻的手,快步跑向车库,迅速钻进一辆黑色小车,启动挂挡,动作一气呵成。
苏喻侧头,面露不解:“姐姐,我们去哪?”
倪禾栀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跟踪江穗。”
她启动车子跟上去,车轮碾过地面的积水,溅起一片细小的水花。
倪禾栀紧握方向盘,视线一刻不离地盯紧前面的越野车,始终保持一个既能观察到目标又不会被发现的距离,每次加速和减速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江穗察觉。
越野车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停下,倪禾栀跟着江穗走进店里,挑选一个能观察到她的座位,点了两杯拿铁,假意专注手机,但每一次刷动屏幕,她的余光都不曾离开江穗。
苏喻显然不擅长伪装,频频擦着眼角抬头看,倪禾栀一惊,惶急地将她摁下,压低声音:“你干什么!不许动。”
“姐姐,我们已经等了三个小时,江姨还是一个人坐在那,或许她就是来喝咖啡的,不如……”
苏喻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语速旋即加快:“有个男人去了江姨那桌。”
倪禾栀小幅度掀起眼皮,透过密长的睫毛看向远处交谈的两人,男人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推到江穗面前。
江穗缓缓打开盒子,头低着沉默许久,久到倪禾栀杯中的咖啡一点点变凉,她躲在阴影中,心脏急速跳动,眼睛一刻也不敢从两人身上移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的细节。
可惜距离太远,盒子里的东西实在看不太清,只能窥见一点细细长长的轮廓。
大约半刻钟,江穗起身离开,倪禾栀跟踪她到了一个老旧的胡同巷子,典型的城中村建筑。
倪禾栀透过车窗往外瞧,胡同里人烟稠密,骑着自行车的人来来回回经过,私搭缠绕的电线如同蜘蛛网一样悬在杆子上,有的外皮已经破损,露出里面的金属丝,随时有坠落的危险。
倪禾栀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这么破烂的地方,江穗来做什么!
胡同很窄,除了堆砌杂乱的酒瓶子再无其他遮蔽物,跟踪起来很容易被发现,倪禾栀只能在车里等,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江穗从楼道出来。
等她车子开远,倪禾栀和苏喻沿着她出来的方向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