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
学业平平无奇,也没有过人的经商天赋,就连身体……都那样弱不禁风。
她享受家族的资源,每月从苏家的信托基金里领几千万生活费,过着常人无法想象的优渥生活,却从未给苏家带来任何收益。
难怪爷爷迟迟不愿将掌权人之位交托于她。
苏依澜神色恹恹地走过去,坐到张汐雪身侧,倪禾栀被一道冷峻的目光笼罩着,僵硬地任由苏依澜带着入座。
倪禾栀浑身不舒服,她想远离,可腰间的手越发用力,她和苏依澜毫无缝隙的坐着,抬头便看到苏喻清冷的面孔,以及紧绷的下颌线。
似乎感受到倪禾栀的视线,苏喻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旋即淡淡移开。
倪禾栀此时的思绪就像窗外的风,拼命想留住什么,吹得慌乱难安,可到最后却只能在落寞中归寂。
入座之后,苏严坤开始给苏喻介绍亲友。
苏喻很沉得住气,无论是由衷的夸赞还是敷衍的恭维,她都不做回应,只是稳稳的端住公式化的微笑,不曲意逢迎,也不轻狂自大,更不留人话柄。
苏严坤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轮到张汐雪时,特意端了杯茶递给苏喻:“小喻,这是你父亲的太太,按理说要叫声‘大妈’,不过眼下你父亲也已过世,有些刻板的规矩就不必守了,叫雪姨吧。”
苏喻立马站起身,恭恭敬敬端起茶杯,微微弯腰,双手将茶递上:“雪姨请喝茶。”
张汐雪心里再怎么不愿待见苏喻,明面上必须一派和气,该摆的样子还是要做,她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假模假样地说了句:“你刚来苏家,要是哪里不适应就跟我说,需要添置的也可以找我。”
苏喻微笑着道谢,目光随着苏严坤的视线,缓缓移到苏依澜脸上。
“小喻呐,这是你家姐。”
苏依澜撩起眼皮,朝苏喻淡淡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小喻,欢迎回家。”
苏喻眼神冷下去,唇角却勾了起来:“谢谢。”
寒暄过后,苏喻重新入座,话题很快转移到苏依澜和倪禾栀身上,二姑问两人婚礼想在哪里办,中式还是西式。
苏喻默不作声地观察,眼尖地瞧见对面的omega在听到年底结婚时,脸色白了一瞬。
精致的伪装翕开一丝裂缝,倪禾栀仓惶地抬起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匆匆交汇又迅速错开,虽然只有一秒,已经足够让苏喻看见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无措和抗拒。
真的是两情相悦吗?苏喻暗暗想。
苏依澜正在拨虾,自然漏过方才一幕,她慢斯条理地将虾壳一点点剥下,把虾线剔除,放入倪禾栀碗里。
倪禾栀尴尬至极,接也不是,推也不是,心慌意乱中,不小心打翻手边的红酒。
“哐当”一声,倪禾栀只觉得身上一凉,垂眸一看,纯白的礼服裙上已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对不起,我去换件衣服。”
倪禾栀逃一样的离开宴会厅,拿着女佣捧来的备用礼服走进客房,将门从里面反锁。
层层叠叠的礼服裙穿着好看,脱起来却格外费劲,全靠双手往后使劲,拉了半天纹丝不动,手臂一阵酸疼。
倪禾栀颓然地放下手,手腕被人从身后攥住,猛一用力,整个人被带的踉跄后退,隔着礼服抵住冰冷的墙壁。
倪禾栀闷哼一声,耳边拂来一阵热气。
“我该叫你嫂子,还是……前女友?”
倪禾栀惊惧地仰头,落入一双凉薄的眼眸,半阖长睫下瞳仁黑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潭,让人不寒而栗。
她用手臂推苏喻肩膀:“我……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是么?”苏喻俯下身,一点点靠近倪禾栀,唇瓣贴在她耳畔:“恭喜你啊,嫂子。”
声音冷淡,仿若一条永不相交的平行分界线。
倪禾栀想要推开苏喻,此刻门铃却响了起来,安静中格外刺耳。
“栀栀,你在里面吗?”
是苏依澜的声音。
两人还紧紧贴在一起,倪禾栀的礼服在拖拉中已褪到腰际,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要是被她看到,就算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苏喻显然察觉到她的慌乱,自从两人重逢起,倪禾栀眼底有闪躲,有掩饰,有任何一种情绪,唯独没有慌乱。
可她现在却慌了,因为苏依澜在外面。
苏喻脸色发青,过去点点滴滴的翻涌上头,看到倪禾栀慌乱无措的表情后,再也无法抑制。
她越想越恨,自己把真心捧给倪禾栀,到头来只是她消遣的玩物。
“你很怕她?”苏喻的表情如钉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