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禾栀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她可以忍受张汐雪的冷嘲热讽,可当羞辱的矛头指向苏喻时,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正要开口回怼,偏巧这时,外头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倪禾栀透过正厅的落地窗朝外望去,看见苏严坤的车缓缓驶入车库。
张汐雪立马挂上笑容,抬手帮倪禾栀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语气却略带震慑:“阿姨当你是自己人才跟你说这些话,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我相信依澜的眼光,她选的omega一定是最好的,好了,爷爷回来了,你先去忙吧。”
正厅和走廊的顶灯很快被打开,整个屋子灯火通明,似乎一切都恢复往日的模样。
厨房里,四五个大师傅忙得不可开交,福管家正指挥女佣处理食材,见倪禾栀进来,微微颔首唤了声:“栀栀小姐。”
福管家跟随苏严坤去过童村,那时的倪禾栀跟苏喻爱的难舍难分,如今走到这个地步,福管家不免为她们可惜。
他凑到倪禾栀身边,压低声音说:“老太爷说要在家里给二小姐办生日宴,夫人有些不高兴……我怕她会对二小姐不利。”
倪禾栀垂下眼睫,微妙地勾起一个讥笑。
之前在家里办生日宴,那可是苏依澜的特权,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殊荣。
而现在,这份特权落到苏喻头上,这代表着苏依澜的地位已经不复从前,佣人们自然能感受到风向变了,对苏喻的态度也越发恭敬。
这对张汐雪来说,无异于用刀往她心尖上划。
能高兴才怪!
“福管家,参茶煮好了么?”
倪禾栀没接管家的话,她摸不准对方的用意,万一是张汐雪派来的,岂不害了苏喻。
在这个家里,除了苏喻,她谁都不信。
老管家把紫砂罐递过去,倪禾栀浅浅一笑:“爷爷回来了,吩咐厨师开饭吧。”
“诶,好!”
倪禾栀端着茶走到正厅,一行人正浩浩荡荡进来,苏严坤走到最前面,身后跟着苏喻和苏依澜,她俩穿着商学院的校服,前后隔着一段距离。
苏严坤坐到主位上,招呼两个孙女入座:“小喻,依澜,你们过来。”
苏依澜应声坐下,眼珠子稍上瞥,扫过倪禾栀古井无波的眉眼。
倪禾栀在她望过来时就已撇开眼,面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态,不喜不悲。
苏依澜觉得烦躁,相处一年多,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可倪禾栀始终淡淡的,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不冷不热,在自然界里是最舒服的温度,而在感情世界中,是最让人崩溃的温度。
别人谈恋爱,你宠我,我宠你,耳鬓厮磨甜甜蜜蜜。
可她和倪禾栀,如同一汪死水,怎么也走不进她心里去。
苏依澜颓丧地别过脸,倪禾栀却在这时仰起头,朝苏喻飞快地瞟一眼,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顶灯照的一地透白,倪禾栀无所遁形,一举一动落入苏喻眼里,手腕上被张汐雪捏出来的指甲印也看得分明。
苏喻蹙起眉尖,心底那块长久封闭的地方忽然漏开一道口子,泛起一股柔软又酸涩的情愫。
她在这个家……似乎过得并不开心。
那她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跟苏依澜在一起?
脑子里无数谜团,仿佛无解的死扣,苏喻思绪难得飘远,正胡思乱想着,张汐雪不知从哪进来,夺过倪禾栀手里的参茶,殷勤地递到苏严坤面前:“爸,前两天早起听到您又咳了,我特意煮了参茶,润肺的。”
“搁那吧。”苏严坤眼都没抬一下,注意力全在两个孙女身上:“刚才提的方案,爷爷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依澜,你先说说看。”
冷不丁被点名,苏依澜准备不足,显得有些慌乱:“爷爷,这次跟z国的公司做生意,跨国集团的合作项目,我们苏氏接手的并不多,所以我觉得,还是先考察清楚比较妥当。”
这样缺乏行动步骤和可行方案的提议,简直就是泛泛空谈,说了等于没说。
苏严坤嘴角微微向下耷拉着,目光划过一丝失望和无奈,他转而看向苏喻,问道:“小喻,你觉得呢?”
苏喻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详细地阐明与跨国公司合作时每一个环节的策略和预期收益,提出自己的方案,简洁明了,不仅考虑到项目的商业利益,还兼顾潜在的风险和社会责任。
苏严坤脸上露出赞许的微笑:“那你说,该怎么把风险降到最低?”
苏喻垂手而立,眉眼间一派沉静果断:“可以找一个熟悉z国本土人情的中间商,既能促进双方沟通,又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