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脸,全然不敢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局面。
“诶呀,这些衣服都过季了……”
张汐雪伸出手,佯装翻看衣服在柜子里一通扒拉,除了一排悬挂整齐的裙子外,什么都没查到。
她走到另一边,把所有柜子依次打开,也没发现异样。
“你这孩子,衣服过季还不舍得换。”
张汐雪转身望向倚着门框的倪禾栀,微微笑道:“勤俭持家是好事,不过也得顾及身份,下季度股东大会后,依澜也会去公司上班,你以后陪她露面的机会多呢,总得打扮体面些。”
倪禾栀手指颤颤的,身形宛如石雕般凝滞一动不动,张汐雪的声音如同蚊蝇在耳边乱响,她一个字没听进去。
苏喻人呢?
怎么不见了?
张汐雪疑心未消,春兰那死丫头信誓旦旦跟她说,看见苏喻进了倪禾栀房间,这么大一个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明天让依澜带你去专柜挑几件衣服。”张汐雪边说边往里走,径直打开浴室的门。
里头空无一人。
倪禾栀双手环臂,手心反复搓揉肌肤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一粒粒摸过去,越搓越冷。
她也不知道苏喻究竟躲哪儿了,张汐雪每走一步,每查一处可能藏身的地方,她都感觉心口拧成一团,紧张到想吐。
“算了,我看还是让专柜把衣服送家里来,你一件件试吧。”张汐雪说着,拉开阳台的窗帘。
强光直直刺进来,倪禾栀不适地别开脸,避了避。
转头的功夫,张汐雪已经走到后阳台,露天的阳台种着各色名贵花木,她走到雕花栏杆旁,探身望向楼底,是一片空旷的草坪。
倪禾栀住的客房在三楼,若是二楼,苏喻那野种兴许能跳一跳,三楼蹦下去,不死也要落个半身不遂。
苏喻要真跳了,她反倒觉得安心,张汐雪不会跟一个死人较劲。
张汐雪抿抿唇,不自觉露出一抹欢快的笑,抬手搂住倪禾栀的肩:“栀栀呐,阿姨让你做那些家务事,只是想当你早点学会怎么去管家。”
“你别看苏家人丁不多,乱七八糟的事可是一点不少,管理起来那叫一个费神。”
倪禾栀被她带动往外走,眼尾不动神色地扫一圈,还是没瞧见苏喻躲哪个角落。
她很快转回来,顺从地应声道:“我还好,雪姨您比较辛苦。”
张汐雪听到她的回答,只笑了笑便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头:“阿姨倒不怕辛苦,只希望依澜能过的开心。”
两人一路走下楼,远远看见苏依澜迎面而来,张汐雪语气骤变,含着一股浓浓的威慑:“依澜是我唯一的孩子,当初怀她时差点要了我半条命,说是命根子都不为过。”
“谁要是敢伤害我的依澜,我绝不让她好过。”
倪禾栀瑟缩下肩,还没来得及藏起眼底的怯怵,就被苏依澜拉到身后,替她挡在张汐雪面前。
“妈,你跟栀栀说这些做什么!”
“哎呦,妈也没说什么,看把你急的。”
或许是没抓到倪禾栀出轨的证据,张汐雪语气不自觉缓和下来:“好了好了,之前的事啊,都是妈的错,以后不会再让栀栀做那些辛苦的家务活。”
说完,亲昵地拉起倪禾栀的手:“栀栀呐,你不会生阿姨的气吧?”
倪禾栀一颗心全系在苏喻身上,对旁的声音充耳不闻,苏依澜唤她几声才回头:“啊* ?什么?”
“我说,你在想什么?怎么喊你……”
苏依澜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嘴角的笑意僵在唇边。
倪禾栀诧异地抬头,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湿润的眼睫再也藏不住。
是苏喻。
她没事。
全须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
相较于倪禾栀的喜极而泣,张汐雪的脸就显得过于难看,她遽然从椅子上站起,几步走到苏喻跟前,视线从下至上扫过:“大清早的,这是从哪回来?”
苏喻目光一抬,丝毫不见慌乱:“我的行踪,应该不需要跟雪姨报备吧。”
张汐雪噎住,脸色黑了一个度,冷嘲热讽道:“当了副总果然了不起,连说话口气都不一样。”
苏喻懒得跟她多话,可张汐雪不依不饶追问,大有问不出便不放她走的势头,苏喻本想随便扯个由头搪塞过去,就在这时,管家捧着一壶杏仁茶进来,躬身递到张汐雪面前。
“夫人,二小姐一早就跟我去疗养院看老太爷,这会刚回来。”
张汐雪抿了点茶水润嗓,语气透着怀疑:“是么?”
福管家顿了顿,微笑:“要不……我给老太爷打个电话?”